张氏小心翼翼道:“小娘子心里头只怕是不痛快的。”
林秋曼平静道:“不痛快又如何,我跟晋王既没有一纸婚约,也没有山盟海誓。他有他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路要走,又不是非得要对方不可。”
张氏不再说话。
原本林秋曼以为李珣怎么都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结果没有。
他没来找她,她也没有去问。
那层窗户纸没有人去捅破,也不会去捅破。
在李珣离京的前一天晚上,林秋曼并不知道他一身戎装站在林府门前,站了大半宿。
她从未见他穿铠甲的模样,也不想见,永远都不想见。
晨钟响起时,李珣离开了。
这一去,便许久都没有回来。
林秋曼刻意避开与他有关的信息,然而听到他离京后,还是愣怔半天。
那个人就这么走了,走得干净利落,连一声招呼都不打。
林秋曼默默地望着窗外的萧瑟,眼眶在不经意间泛起红潮。
不一会儿莲心进来,她迅速整理思绪,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莲心道:“小娘子,华阳府差人来了。”
林秋曼出去探情形,原是华阳想见她。
她去了一趟华阳府,路过晋王府时瞧都不愿去瞧。
华阳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好,坐在院子里沉默了许久才道:“五郎走了。”
林秋曼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听说了。”
华阳盯着她看阵儿,指着桌上的木盒道:“这里头的田产房契是五郎留给你的,他没法许给你安稳,此后不论你婚嫁,还是其他,都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秋曼没有说话。
华阳继续道:“他是马背上的人,沙场才是他的归宿,不管他能不能活着回来,你都有自由,无需顾忌。”
林秋曼淡淡道:“殿下的心意奴领了,奴将来会过得很好,一直好下去。”
华阳还是觉得遗憾,“我原本以为你们是能走到一起的。”
林秋曼笑了笑,“奴得感谢殿下能放奴一条生路,这样挺好。”
二人又说了阵话。
林秋曼一点都不想提李珣相关,华阳也没为难她。
那些田产房契她终归没要,也没必要。
回到林府后,林秋曼独自在屋里坐了许久,连晚饭都没吃,整个人木木的,不知在想什么。
第二日她跟往常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李珣这个人,面上看不出喜乐。
张氏知道她心里头不痛快,也不敢提。
接连数日林秋曼都沉闷不语,时常一个坐着,一坐就是许久。
周氏怕她憋坏了,把林清菊找来。
见她坐在桌前把玩香囊,林清菊看了半晌才道:“二娘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别什么都往心里藏。”
林秋曼偏过头看了她一眼,“阿姐什么时候来的?”
林清菊走到她身旁,“心里头不痛快就说出来,别憋着,憋着难受。”
林秋曼笑,“我有什么不痛快的。”
林清菊幽幽道:“二娘只怕是埋怨晋王的。”
林秋曼没有说话。
林清菊:“他是负了你的,连面都不敢来见。”
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林秋曼道:“人家还好心好意留了大半田产房契给我呢,还不知足。”停顿片刻,“我这也算卖得值了。”
“二娘……”
“阿姐抱我一会儿。”
林清菊缓缓抱住她,林秋曼环住她的腰身,喃喃道:“阿姐我有点难受。”
“难受就哭。”
“没什么好哭的,他走了也好,我自由了。”
“二娘……”
“阿姐你说我是不是傻啊,男人的嘴偏人的鬼,我还差点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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