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子夜时分,燕王李政被伏诛。
黄览亲自割下李政头颅进宫与李珣汇合。
护在李珣身边的皆是精锐旧部,他一身孝服上沾满了鲜血,手持利剑,提着薛义的头颅逼近皇帝的寝宫。
听到外头的搏杀,皇帝和郭太后等人全都抱成一团,被吓得瑟瑟发抖。
宫女内侍们死死地抵住殿门,不敢有任何松懈。
待外头的混战持续了半个时辰左右,殿门被黄览等人强行撞开。
里头的人们惊声尖叫,全都恐惧地跪拜到地上,大气不敢出。
火把照亮了整个夜空,李珣站在大殿门口,满身鲜血,好似从阿鼻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皇帝看到他那模样,顿时瘫软成一滩烂泥。
将士们纷纷冲进去把一干人赶到了大殿中央。
李珣右手提着利剑,左手提着薛义的头颅缓缓走进大殿,面无表情地把那颗头颅扔到了皇帝的脚下。
它骨碌碌地滚了过去,郭太后被当场吓晕厥,皇帝则被吓尿了裤子。
李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情是冷漠的,“燕王带兵进宫欲图谋不轨,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李政的头颅被黄览扔了过去,皇帝吓得蜷缩成了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李珣审视全场,指了指贾公公。
黄览立马上前将他拽到李珣面前,强行将他按到地上跪下。
李珣拿剑尖抵到贾公公的咽喉上,低沉嗓音好似催命符,“贾总管你伺候三朝帝王,往日我念你辛劳,留你在陛下身边侍奉,却不想竟是个惑主的东西。”
视线落到皇帝身上,他抬了抬下巴,问:“陛下,这狗东西该不该杀?”
皇帝白着脸没有说话。
李珣干净利落地把贾公公杀了。
浓郁的血腥气息刺激着皇帝敏感的神经,似闻不了那腥恶,他开始狼狈干呕。
李珣轻轻蹙眉,语调温柔得不像话,“臣是粗人,吓着陛下了。”
皇帝受不了那个死变态,恐惧道:“李珣你杀了朕吧。”
李珣抿嘴笑,语重心长道:“臣跟燕王不一样,臣是陛下的叔父,哪有叔父杀侄儿的道理?”
皇帝脱口道:“你莫要装了!朕知道你早就容不下朕,早就想杀朕了!”
李珣没有说话,只看着他笑。
皇帝不由得毛骨悚然。
稍后赵太傅被扔了进来,皇帝急道:“太傅!”
李珣瞥了赵太傅一眼,他倒是有几分骨气,怒目圆瞪道:“晋王狗贼,狼子野心,当该诛杀以震朝纲!”
李珣失笑,慢条斯理道:“赵太傅,我平日里可亏待了你?”
赵太傅“哼”了一声。
李珣继续道:“我叔侄原本是能和睦相处的,结果被你等挑拨离间,平白生出嫌隙来,你让我如何是好?”
赵太傅凛然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皇帝红眼道:“五皇叔,此事与赵太傅无关,是朕的主意,全是朕的主意!”
赵太傅:“陛下!”
皇帝跪求道:“请五皇叔饶了太傅!”
李珣平静地看着他,缓缓开口问:“臣今日饶过赵太傅,明日他又可会饶过臣?”
皇帝被噎住了。
李珣道:“当初陛下九岁时曾问过臣,会不会像齐王杀先帝那样杀陛下,臣说不会。”停顿片刻,“臣也问过陛下会不会杀臣,陛下说不会。臣信了,臣记得,那时候陛下还与臣拉过勾。”
听到这话,皇帝的心被扎了一下。
李珣幽幽道:“陛下今日食言了,可是臣,不会食言。”
皇帝羞愧地垂下头。
见他软弱,赵太傅急道:“陛下,莫要听信李珣花言巧语,他最会……”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珣一剑给捅死了。
鲜血溅了一手,李珣嫌弃地丢开剑柄,说道:“去打盆水来,我要洗手。”
片刻后,干净的水被内侍端了上来。
李珣拿胰子把满手血腥洗净,内侍递过帕子,他慢条斯理地擦干,随后轻轻地嗅了嗅,还有血腥味儿。
“再换盆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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