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收拢她,“我不想猜。”
林秋曼笑道:“殿下真是贪心,要奴的身子还不够,还想要奴的心,奴的命。”
“那你是给还是不给?”
“那得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来取。”
李珣冷嗤,“有时候我还真讨厌你这性子,像匹烈马,总引人想去驯服。”
林秋曼冷不丁道:“殿下想知道奴是怎么给大长公主支招的吗?”
李珣:“???”
林秋曼露出奇怪的表情,“奴跟大长公主说,你得把宋御史当成一条狗来训,不能把他当猫养。”
这话李珣不爱听,“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猫狗来训了?”
林秋曼:“殿下不也把奴当成猫狗来哄吗?”
李珣被噎住了。
报应!
两人对视了许久,最后各自别开了脸。
李珣的视线落到远处的寒梅上,林秋曼的视线则落到长廊尽头。
二人虽然各怀心思,但均滋生出同一个想法,他们就如同对方的镜子。
如果镜子里的那个人是自己,那就没什么好怕的,可若镜子里的那人是对方,那就有点吓人了。
这不,许是觉得心里头不舒服,李珣不动声色松开了她。
林秋曼缓和气氛道:“再往那边去瞧瞧。”
两人跟着长廊穿过梅林,是一片广阔的马场。
林秋曼到底还是羡慕的,这么大的园子,怎么浪都行。
她抱着手眺望那片皑皑白雪,似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见她愣神儿,李珣问:“在想什么?”
林秋曼幽幽道:“在想那座岛。”顿了顿,“一座孤岛。”
李珣站在她身侧。
林秋曼继续说道:“殿下有试过被周边孤立的滋味吗,你的想法,你的渴望,你的祈盼皆不被人理解明白,所有人都关心你,可是所有人都不懂你……”
“时长日久你便学会装聋作哑,习以为常。”
听到这话,林秋曼诧异地偏过头看他。
李珣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理所当然道:“这难道不是日常么?”
林秋曼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李珣淡淡道:“习惯就好。”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林秋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她虽然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但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已经算幸运了,至少前半生不至于太糟糕。
相较于李珣来说,则一直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艰难求存。
幼时陪伴在他身边的皆是轻视,欺辱,如履薄冰。
昭妃虽护他,性子却冷清,严厉苛刻,反倒是吴嬷嬷给予了他情感上的袒护。
他敬重昭妃,爱戴昭妃,皆是基于长辈礼教,而对吴嬷嬷却有一种对亲情的依赖。
她应该是他这半生中仅有的那点温情。
对于一个感情匮乏的人来说,孤独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此刻林秋曼却在一座孤岛跟前提孤独。
很不得劲。
“回了。”
“是乏了吗?”
“嗯,外头冷。”
李珣摸了摸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指骨分明,有薄茧,是军营里握兵器留下的。
林秋曼好奇地看他的掌纹,八卦道:“殿下的姻缘不好。”
李珣:“???”
林秋曼正儿八经道:“有裂纹,多坎坷。”
李珣抽回手,不屑道:“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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