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继续道:“明儿我让莲心去找裴五娘,让裴六郎到朱家院来见你一面,咱们把事情摊开来谈。我给他半月期限,定要想办法让他三媒六聘到柳家,名正言顺把你这孩子保下来。”
柳四娘摇头道:“二娘天真,这事他办不下来的。”
林秋曼冷笑,“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他若当那缩头乌龟,我便想法子搞得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柳四娘沉默,林秋曼怕她多想,又道:“你尽管放宽心,他若不娶你,我便让晋王去压英国公府。”
柳四娘吃了一惊,“让晋王出面?”
林秋曼:“我想法子让他给英国公府施加压力,那裴六郎往后若想有仕途,名声便不能搞臭。”停顿片刻,“这是好的方向,若是往坏的方向想,你跟裴六郎撕破脸了,那这个孩子就不能留。我方才已经拜托石板桥的何老爷子了,他会给你处理,是信得过的人。”
柳四娘面色苍白,忧虑道:“二娘……”
“莫要胡思乱想,什么报复心啊,一尸两命啊,那些乱七八糟的统统都给扔掉。咱们走一步看一步,总是有法子把这事圆下来的。”
柳四娘缓缓点头。
林秋曼继续道:“今晚你就在这里留宿,我派人去柳府说一声。”顿了顿,“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柳四娘有些依赖她,“我没什么胃口,只要有你在身边,就觉得心里头踏实,仿佛天塌下来了都能顶着似的。”
林秋曼笑了,“我这叫盲目乐观。”
柳四娘也笑了。
林秋曼好奇地盯着她的腹部,“让我摸摸看。”
柳四娘怕痒,被摸得咯咯失笑。
原本愁眉苦脸的气氛被林秋曼一阵插诨打科遮掩了过去。
翌日一早莲心拿着英国公府的玉牌前去找裴五娘,直到正午时分,裴六郎才急赶匆匆地来朱家院。
听到张氏的传报,林秋曼冲柳四娘道:“他来了,你先进屋里躲着,我去见他。”
柳四娘有些紧张,抓住她的手道:“我有些怕。”
林秋曼:“你怕个屁,有我呢,他若是不允,我立马抡他大耳刮子。”
柳四娘:“……”
不一会儿林秋曼前往正厅,裴六郎见她来了,忙起身向她行拱手礼。
林秋曼行福身礼,做了个手势,“坐。”
裴六郎坐下。
林秋曼仔细打量他,刻薄道:“瞧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张口闭口都是礼仪教条,却净干些混账事。”
裴六郎已经许久没见过柳四娘了,近些日家里又在安排他的亲事,心里头不免毛躁,皱眉问:“四娘可在你这里?”
林秋曼:“在。”
裴六郎急切道:“我可否见她一面?”
林秋曼起身,“跟我来。”顿了顿,警告道,“你可莫要惹她动怒。”
把裴六郎带到客房,里头的柳四娘见到他不禁愣住,赌气地转身背对着他。
林秋曼道:“你二人先说会儿话。”
离开客房,林秋曼独自走到外面。
张氏已经猜到了什么,小声道:“这事棘手,小娘子插手不得。”
林秋曼背着手望着灰蒙蒙的天色,皱眉道:“我难不成看着四娘去死?”
张氏叹了叹,“小娘子到底年轻,高门大户的婚姻岂是小辈们能做得了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裴家与柳家差距甚大,就算裴六郎拼尽全力,只怕也是成不了事的。”
林秋曼:“我管不了这么多了,这事必须得圆下来,若闹了出去,柳家丢脸,裴家也丢脸,双方总得掂量掂量。”
张氏认真地想了想,“若真想圆下来,只有借外力敲打英国公府。”
林秋曼挑眉,厚颜道:“晋王自己送上门来的,不用白不用。”
张氏急道:“你以为他会白让你用吗?”
林秋曼破罐子破摔,不要脸道:“张妈妈可莫要忘了,那是全京城最帅的郎,我睡他不亏!”
张氏:“……”
稍后林秋曼去客房看情况,推开门就见二人搂在一起,柳四娘楚楚可怜的,满脸泪痕。
林秋曼翻了个白眼儿,开门见山问:“裴六郎你打算怎么办呢?”
裴六郎急切道:“四娘既然有了我的子嗣,我自然会求娶,定不负她!”
林秋曼愣了愣,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不是说你家中在替你议亲了吗,你如何求娶?”
裴六郎:“家父定是不允的,但我可以求我祖母焦老太君。”顿了顿,“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与四娘情投意合,她的名节既然被我败了,我自当负起责任,给她一个名分。”
这番话倒是听得舒心,林秋曼双手抱胸,“我给你半月期限,事情若没办成,你那名声估计会跟韩三郎差不多,我林二娘的手段你是见过的。”
裴六郎慎重道:“一言为定,半月为期,官媒娘子定会到柳家提亲。”
他既然表了态,林秋曼也不跟他啰嗦了,又退了出去。
之后裴六郎在屋里逗留了阵儿才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