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没有说话,上回他拆了窦七郎,这回的何世安一样招拆不误,至于拆得漂不漂亮,就得看林二娘知不知趣。
次日林秋曼关在屋里研究诉状,莲心在外头吃糕点。
那吴嬷嬷是个有心的,故意过来借东西。
莲心忙起身接迎,吴嬷嬷笑眯眯打趣道:“许久不见丫头,这都圆润了一圈,看来你家小娘子把你娇养得好着呢。”
莲心摸自己的脸儿,娇嗔道:“哎呀,奴婢不吃了。”
吴嬷嬷故意问:“你家小娘子呢,怎没见着人?”
莲心说道:“前些日接了桩棘手的差事,这会儿正关在屋里琢磨状纸呢,奴婢看着都头大,也就只有她不厌其烦。”顿了顿,“是殿下要来隔壁院了吗?”
“嗯,过来小住两日。”
莲心笑了,跟个小狐狸似的。
吴嬷嬷拉过她的手,小声道:“你是个机灵的孩子,跟嬷嬷说说,你家小娘子近日相亲的那个郎君到底怎么样?”
莲心眨巴着眼问:“嬷嬷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吴嬷嬷:“自然是真话。”
莲心:“咱们小娘子对何郎君是上了心的,双方长辈都很满意,这杯喜酒大约是吃定了的。”
吴嬷嬷轻轻的“哦”了一声,“我还挺喜欢你家二娘,若是成了,也得备份贺礼。”
莲心抿嘴笑道:“嬷嬷有心了。”
不一会儿张氏从外面回来,看到吴嬷嬷在,忙打了声招呼。
吴嬷嬷也没逗留多久便回了隔壁院子。
莲心又继续去吃糕点,张氏上前道:“吴嬷嬷过来做什么?”
莲心俏皮回答:“打探军情,准备拆台呀。”
张氏急道:“你这死丫头,还幸灾乐祸的!”
莲心眼珠滴溜溜地转,火上浇油道:“奴婢去跟小娘子说,隔壁晋王来找茬了。”
张氏赶紧把她拽住,“你疯了!”
莲心指了指她,暗搓搓道:“张妈妈指不定心里头高兴着呢,隔壁放心上了。”
张氏掩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油滑了?”
莲心理直气壮,“跟小娘子学的。”
中午林秋曼用饭时,张氏把隔壁的情况说了。
林秋曼微微停顿夹菜的动作,犯嘀咕道:“那厮不会又来抓我背《陈律》吧?”
张氏笑道:“小娘子多虑了,晋王哪有这般闲心。”
林秋曼:“等会儿过去看看。”
饭后她到隔壁去瞅了一眼,见石缸里有几尾鲜鱼,好奇问道:“嬷嬷这鱼是从哪儿弄的呀,我还没见过呢。”
吴嬷嬷笑道:“从江里头捞的,可鲜着呢,这种鱼片成薄片烫煮,滋味最佳。”
林秋曼被她说得很是心动,吴嬷嬷又道:“晚些小娘子过来尝尝老奴的手艺,下午估计得忙阵子了。”
林秋曼垂涎道:“您收拾院子得费不少神儿,不如我拿过去弄,晚上您过来。”
吴嬷嬷:“那敢情好!”
与此同时,李珣正坐在一家茶楼的包厢里瞥底下的民宅。
宋致远在他旁边说道:“就是那个人,从骊山逃过来的。”
那人佝偻着背,警惕地四下张望,确保周边没有异常后,才敲门进去了。
此地处于闹市区,纷繁嘈杂,李珣看了会儿,才问:“那民宅的主人可有查过?”
宋致远:“查过,没发现异常。”
两人又守了半个时辰。
那时他们并不知道进宅子的人已经被杀了,是梁九儿亲手杀的。
那人死不瞑目,喉咙里发出咯咯声,想说什么,终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梁九儿满手鲜血,神情阴冷骇人,他的同伴阿刁惊恐道:“九郎你……”
梁九儿拿手帕擦手,皱眉道:“把他的尸体处理干净。”
另一名同伙老姜忧心忡忡道:“余郎君不该回来的,中秋那晚的意外把他逼急了,不听劝仓促行事,骊山事败又折返回来,我们只怕也会不保。”
梁九儿踢了尸体两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晦气。”
老姜:“现在怎么办?”
“先找个替死鬼背着,万不能让京兆府查到家主头上。”
“事到如今也只有如此了,我可不想再进大狱蹲着。”
一直在茶楼盯梢的宋致远丝毫不放松警惕,李珣嫌茶汤咸口,几乎没动过。
没隔多时,下面的人来禀报,宋致远问:“还没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