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林秋曼不爱听,反驳道:“殿下此话差矣。”
李珣严肃道:“女子本弱,岂扛得住外头的风霜雨露与流言蜚语?你到底是娇养在后宅里的官家娘子,又岂知生存的不易?”顿了顿,“身在底层,资源条件有限,不仅男儿谋生不易,更何况是女郎家。”
“总得去试过才好。”
“天真,你写诉状替女郎打官司折腾了这么久,成果如何?”
林秋曼闭嘴。
李珣刻薄打击道:“还不是靠着娘家留给你的家底混着,你尚且如此,更何况比你条件更苛刻的市井女郎。”
他压根就不认同她的价值观,甚至持否定不屑的态度,林秋曼小声嘀咕了一句直男癌。
李珣耳朵尖,问道:“你嘀咕什么来着?”
“奴没嘀咕什么。”
“有,我听清楚的。”
“殿下听岔了。”
“直男癌,是什么意思?”
“……”
两人对视,李珣较了真儿,用研讨学术的态度问:“直男癌是什么意思?”
林秋曼干笑道:“是夸人的。”
李珣脑子转得飞快,举一反三道:“我用直女癌夸你,你觉得如何?”
林秋曼:“……”
李珣仔细观察她的面部表情,指了指她道:“骂人的玩意儿,拐弯抹角的骂我。”
前面的华阳掩嘴笑道:“二娘甭跟五郎较劲,若论起才华来,他的辩理是不输裴六郎的,只不过平日里闷着,不显山露水。”
林秋曼酸溜溜道:“殿下倒是个藏得住的人。”
华阳:“当年昭妃教养出来的皇嗣,岂有差的,我们几个兄弟姐妹,若论才学,五郎是拔尖儿的,没有谁比得上他。”
李珣不领情,凉凉道:“若论起讨人喜欢的本事,五郎却是最差劲的。”
华阳打趣,“陈年旧事,还记着仇呢。”当即岔开话题问林秋曼,“我听说韩三郎的爱妾上吊死了,他有没有找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华阳:“还是提防着点。”
林秋曼点头。
李珣用余光瞟了瞟她,他是男人,男人的那点心思他再明白不过。
之后三人又转了会儿,李珣在楼阁里歇着了,华阳去对面的院子,他吩咐家奴道:“把林二娘叫来,我有话要问。”
没隔多时林秋曼过来了,李珣遣退闲杂人,抱着手坐在太师椅上盯着她打量。
他穿了一袭交领大袖衣袍,外罩玄色大氅,天容玉色的,叫人不敢窥视。
林秋曼垂着头,没有吭声。
李珣过了半晌才问:“韩三郎没找过你麻烦?”
林秋曼摇头。
李珣缓缓起身,背着手朝她走去,“林文德告发苏家勾结齐王被查,苏氏女沦为娼-妓,韩三郎为了她休弃你林二娘,你贴出思过书与他对簿公堂闹得满城风雨,之后苏氏女被韩三郎接回了韩家,而今她自尽死了,你说韩三郎没来找过你麻烦,我是不信的。”
听了这话,林秋曼暗暗吃惊,没料到他居然把里里外外都弄得一清二楚。
“昨日他确实有来找过奴。”
“你去了?”
“他用计把奴哄骗去了平昌馆。”
“你又是如何应付的?”
林秋曼涎着脸拍马屁道:“多亏殿下护佑,奴才侥幸逃过了一劫。”
李珣垂眸睇她,轻轻的“哦”了一声,问道:“我又是如何护佑你的?”
林秋曼老实回答道:“奴有晋王府的玉牌,他怕了。”
李珣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缓缓附到她耳边,“上回姜氏案,你在狱里头跟马县令造谣说吹枕边风,让我来猜一猜,你这回又是怎么造谣把韩三郎忽悠过去的。”
林秋曼面色一僵,用余光瞥他,不想他也在瞧她。
二人对视,林秋曼立马回避。
李珣靠得再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危险,“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林秋曼腿软差点跪了,他一把扶住她的腰身,眼角含笑,“让我来猜一猜,你是怎么忽悠韩三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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