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瞥了一眼,喉结滚动,想说什么终是沉默了。
女郎家还是少吃冰冷的好。
林秋曼喝了满满一碗酸梅饮子,无比惬意地瘫在椅子上。
看她舒适享受的样子,李珣问道:“不打算去把脸洗了?”
“这样挺好,反正奴一时半会儿没打算出去了。”
李珣低头笑。
突听外头传来嘈杂声,裴五娘不听劝闯进了院子。
老陈忙出去探情形,不一会儿进来道:“郎君,是裴家五娘来给您问安。”
李珣不耐烦道:“打发出去。”
老陈应了声便去赶人。
外头的裴五娘从窗户窥到林二娘正在吃瓜果,不知怎么的,她的心里头生出一种怪异的错觉。
晋王不近女色人尽皆知,他竟能容忍林二娘跟他同处。
仔细回想三个郎君抢王媒婆的情形,韩三郎抢林二娘铁定是为报复,卫四郎抢林二娘自然是想护她,那晋王出面……就有点意思了。
裴五娘敏感地嗅到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老陈下了逐客令,她心里头憋了一股邪火离开,原本是来试探,不想晋王竟和那林二娘在这里歇着了!
不要脸的狐媚子!
结果不到半个时辰李珣便回去了,王府来人通报,说有事情需要他处理。
英国公亲自送他出府,待李珣上了马车离开后才折返。
花容阁里的林秋曼吩咐仆人去把衣裳拿来换了,谁知刚刚洗好脸,换好衣裳,还没来得及上妆,就见裴五娘走了进来。
她毕竟是主,林秋曼客气地行福身礼。
裴五娘上下打量她,一张脸明明清汤寡水的,却又娇又媚,“二娘倒是好兴致。”
林秋曼看着她笑,都是千年老狐狸,她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她?
想到莲花房的事情,林秋曼故意说道:“承蒙晋王殿下抬爱,让我在这里安生了片刻,要不然韩三郎找茬,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来。”
裴五娘阴阳怪气道:“你倒有自知之明。”
林秋曼无辜地摸自己的脸,莲言莲语,“起先我害怕极了,倘若落到韩三郎手里,指不定怎么磋磨我。谁知卫四郎竟然出面,真叫我意外。哪曾想,后来殿下竟也生了怜香惜玉之心,把我安顿在此,二娘真是感激不尽。”
言外之意,老娘貌美如花,引得三位郎君为我折腰!
这番不要脸的言语令裴五娘开了眼界,抽了抽嘴角道:“不知廉耻。”
林秋曼轻佻回应,“五娘说谁不知廉耻呢,你不是也巴巴地闯了进来吗?”
裴五娘暗暗掐手心,狡辩道:“我是奉父亲之命来给殿下问安的。”
林秋曼啧啧两声,“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裴五娘被气着了,懊恼道:“不要脸的狐媚子,竟然胆大包天在英国公府勾引晋王,若是传了出去,让国公府的脸往哪里搁!”
林秋曼上下打量她,咄咄逼人道:“你不也想勾引他吗,可是你没那胆子呀,你可是英国公府嫡出的小娘子,得尊礼守节,端庄娴雅,明明心里头春心萌动,想攀上高枝,却窝囊不敢贴上去。自己没出息,现在却反倒怪起我来,你说二娘冤不冤?”
“你!”
“被说中心事了吧,一边瞧不起我,一边却又嫉妒我,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两头都想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说什么浑话!”
“是不是浑话,你自个儿心里清楚。”
“混账东西,我裴五娘岂能跟你这种骚货相提并论!自己没本事被韩三郎休妻,还闹得满城风雨,让市井看尽笑话。如今却异想天开勾引晋王,就你那破鞋,我呸!”
莲心听不下去了,急道:“小娘子怎么说话的,今天你是主,我们是宾,哪有这样对待客人的道理!”
裴五娘的婢女回嘴道:“我家主子说的都是实情,你家娘子不就是人尽皆知的破鞋么!”又道,“一个女郎家,画了张大花脸登台供人逗乐子,还沾沾自喜三位郎君抢人,也不害臊!”
林秋曼鄙夷道:“你家主子不也想去抢人吗?”顿了顿,“还抢的是男人,比我林二娘更不要脸!”
这话委实生猛,把裴五娘气得半死,冲动之下想去教训她,却被丫鬟拽住,提醒道:“小娘子不能动手,今天您是主她是宾,方才那婢女冲撞了您,让奴婢去教训她!”
莲心飞来横祸,那婢女气势汹汹冲了上前。
谁知林秋曼二话没说一脚踹到婢女的肚子上,她“哎哟”一声,林秋曼抡起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巨响,那婢女直接被打翻在地。
一系列动作行云如流水,直接把裴五娘看傻了眼。
林秋曼叉腰训斥道:“这等贱婢,竟还敢以下犯上,国公府是怎么管教下人的?!”
裴五娘听得火冒三丈,大声道:“来人!”
外头的仆人听到命令,纷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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