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吃痛,唇被咬破了,舌尖尝到了甜腥的味道。
他被彻底激怒,一把将她推到榻上,恼怒地抓扯她的衣裳。
却不想手又被扎了一下。
林秋曼摸出藏在身上的剪子抵到自己的咽喉上。
李珣看着她笑,嘲讽道:“有备而来?”
他压根就不信她会寻死,身子往前倾,林秋曼的颈脖见了血。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到底还是怕她捅穿喉咙,不再有其他动作。
外头的烟花炮竹声响彻云霄。
二人对峙,林秋曼一点点挪动身子,离他远一些。
李珣一动不动,似觉得有趣,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今晚能如何脱身。”
林秋曼锁住他的眸子,一字一句道:“别的人我治不了,但你李珣,我却能治。”
李珣的脸冷了下来,阴鸷道:“你要如何治我,死给我看?”
“好死不如赖活,就算要死,也是殿下去死。我得好好活着,熬到殿下死的那一天,到时候定要亲自去点炮仗庆祝一番。”
这话把李珣气笑了,“你还挺有志气。”
林秋曼:“我不但有志气,还会戳人心,不信殿下你瞧。”
她的脸上露出恶毒又狠辣的微笑,缓缓撩起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
“殿下想驯养山雀,可是山雀是野物,恣意惯了。这样的野物自然是欠收拾的。其实不用殿下亲自动手,我自己就可以把翅膀折断给你看。”
李珣没有吭声,只直勾勾地盯着她,不信她有那胆色敢割伤自己。
遗憾的是他低估了林秋曼的狠辣,她不但能对别人狠,对自己也更狠。
锋利的尖刃缓缓落到手臂上,林秋曼看着他变态地笑了。
一丝腥红沁出,她冷嗤一声,轻颦眉头道:“还挺疼。”
李珣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瞳孔收缩,甚至连呼吸都放缓下来。
随着力道加重,剪子的刀尖扎进皮肤,一点点划开血肉,大片鲜血涌出,触目惊心。
林秋曼仍旧面不改色,只是看着他笑,一身傲骨道:“女郎嘛,娇花一样的玩意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有什么意思,哄哄就好了。”
李珣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被箍紧。
手臂上鲜血淋漓,明明痛得窒息,林秋曼却生生忍下了。
她垂眸望着那道丑陋的伤口,语气平静道:“殿下许是不知道,要驯服一只山雀,光折断翅膀还不管用,得让它疼,得让它生不如死,这样它才会听话。”
扔掉剪子,林秋曼狠下心肠,毫不犹豫地把那道伤口撕裂。
哪怕额上爬满了细密的冷汗,她仍旧下得了狠手,甚至还笑,变态又疯狂。
满手血腥刺激着李珣的眼球,额上青筋暴跳,呼吸变得急促沉重。
林秋曼忍着剧痛一点点撕伤口,苍白着脸道:“殿下喜欢我这身段儿,那我便撕了它。殿下喜欢我什么,我便一点点撕毁,直到殿下实在找不出我还有什么好喜欢的为止。”
李珣的眼皮子狂跳,抑制着愤怒道:“你是个疯子!”
林秋曼像听到了奖赏,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我原本就是个疯子呀,没心没肺,冷情冷血的那种疯……”
话还未说完,她的脖子便被李珣掐住,背脊抵在了冰凉的墙上,动惮不得。
李珣的脸上写满了暴怒,眼中布满了血丝,咬牙切齿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林秋曼被迫仰起头颅,带血的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臂,还在笑,“不信。”
李珣加重力道。
林秋曼的呼吸变得愈发困难,刚开始她还挣扎,后来索性懒得动了,两手垂落下去,就任他掐。
指尖上的血一滴滴往下坠落,她平静地望着他,眼神从无力抗争的悲凉到灰暗,再到泯灭……
一点点扎进李珣的心里。
一丝丝,一寸寸,越扎越深,越扎越深,直到刺进他的骨子里,血液里,生命里,开始泛起了疼。
要掐死这个女人只在他一念之间。
她明明那么软弱,却又傲骨铮铮,如一根锋利的刺扎入他的心底,叫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那一刻,李珣忽然觉得有些悲哀。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莫过于此。
她生来就是克他的,克得他心甘情愿的那种。
手上的力道松了些,他终究还是下不了手,怕自己会疼,会悔。
许是觉得无趣,李珣狼狈地松开了她。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