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章服都没换,直接过来了,只想早点看到她。
莲心端来温水供他净手,张氏送上干净帕子,林秋曼问:“渭城秦县令什么时候能调回京呢?”
李珣接过帕子擦手,淡淡道:“今儿送了令,任命礼部郎中,从五品上。”
林秋曼高兴地笑了起来。
李珣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回来的这些日又干嘛去了?”
林秋曼如实回答:“昨儿去了一趟华阳馆,今早又去了一趟府衙大牢。”
李珣坐到椅子上,吴嬷嬷替他盛汤布菜,“好端端的去府衙大牢做什么?”
林秋曼:“接了一桩案子,去瞧瞧当事人。”
李珣皱眉,“人命案?”
林秋曼严肃道:“奴有三不接,不占理的不接,牵扯到人命官司的不接,常年健讼的油子不接。”
李珣抿嘴笑,调侃道:“你倒还挺有原则。”
林秋曼挑眉,“殿下尝尝这汤,用河鱼与豆腐同炖的,鲜得很。”
李珣尝了一口,确实挺合他的胃口,他放下汤匙,问:“你去华阳馆做什么了?”
林秋曼接过莲心盛来的汤,说道:“去送新年礼,看了一出好戏。”
当即把情况细细讲了。
李珣啐道:“你二人狼狈为奸,很有一番出息。”
“殿下此话差矣,那崔二郎家里穷得靠他大哥大嫂养,读书都读傻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应该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仅凭钱娘子的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也实在草率。”
“非也,钱娘子又不是去偷人,是谋求正当出路。自家男人没本事,还拖后腿,若奴是她,还供养什么呀,直接休了换个听话的。”
李珣被气笑了,“你倒是愈发有长进了。”
林秋曼驳斥道:“是崔二郎不识趣,钱娘子想法子挣钱供养他,他有什么资格在华阳馆闹腾,被打了一顿老实了,这种人就欠收拾。”
李珣懒得跟她争辩,进了些食。
“元宵那天我来接你去看不夜城。”
林秋曼:“那敢情好!”
李珣又道:“我仔细想过了,待你阿姐他们回京,便把你我的事情定下来。”
林秋曼:“???”
李珣:“三媒六聘娶你入晋王府,我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
听了这话,林秋曼的心里头慌了。
她做了个手势,周边的闲杂人等纷纷退了出去。
她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说道:“殿下是认真的?”
李珣放下筷子,“认真的。”
林秋曼顿时不高兴了,李珣歪着头看她,“不高兴?”
林秋曼不快道:“不高兴。”
李珣沉默。
旁边的张氏和吴嬷嬷都急了,吴嬷嬷忙打圆场道:“小娘子莫要置气,这原本是大喜事,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林秋曼愠恼道:“奴凭什么就要高兴?!”
张氏:“小娘子!”
李珣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仍旧是温和的,看不出心思,“林二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秋曼冷着脸不说话。
李珣平静问:“你这般抵触晋王府,那些日过得很不痛快,是吗?”
林秋曼偏过头。
李珣不怒自威,“回话。”
他的语气明明平静,张氏却吓得心头一跳,恐慌地跪了下去,“小娘子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李珣面无表情,“出去。”
张氏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得悻悻然起身出去了。
林秋曼坐在李珣对面与他对视。
到底是在官场上厮混的人,李珣就那么端坐在那里,气场强大,一身威严不容亵渎,叫人不敢直视。
林秋曼心里头直打鼓,她特别抵触他那身官威,因为那代表着绝对权势,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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