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碟子里的糕点莹润洁白,是由米浆蒸制,看起来简单,吃到嘴里却绵软弹牙,甜度适中,丝毫没有药味。
“好吃,一点药味都没有。”
“阿娘怕你吃不惯,放得稍少些,平日里她喜爱蒸制,街坊邻里也会送些,健脾益胃,最适宜脾胃虚弱者,你若觉得喜欢,她还可以做一些养颜的。”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笑了起来,林秋曼也笑了,“你阿娘真有意思。”
何世安摆手道:“一大早就催我过来。”又道,“篮子里还有一盒八珍粉,早上用沸水冲制即可饮用,补气益血的,女郎家气血足了,面色才好。”
林秋曼兴致盎然问:“你阿娘那里是不是还备得有美容养颜的祖传秘方?我瞧她虽上了年纪,保养得却好。”
何世安虚握着拳掩嘴轻咳两声,笑道:“这倒没有,她性情开朗,极少操心,多数都是家父操持些。”
吃了几块米糕,两人倒也没有一开始那般尴尬了。
何世安道:“方才听张妈妈说你昨日接了一桩棘手事,可否说来听听?”
林秋曼当即把任娘子的情况细细讲述一番。
何世安沉吟片刻方道:“这事确实棘手,任娘子要休夫,光凭丁三郎作风差,只怕不易。”
林秋曼喝了口热水,“说实话,我原本是犹豫的,但当时大长公主在场,一阵瞎搅合,便稀里糊涂的接了。”
“那二娘现在可有头绪?”
“没有,一点头绪都没有。”又道,“我虽跟马县令打过数次交道,却也知道他是个讲理法的人,任娘子想要休夫摆脱丁三郎,是一点胜算都没有的。”
“也可怜她孤儿寡母被这样的无赖缠上,不过任娘子耳根子软,经不起诱哄,就算她这回侥幸摆脱了丁三郎,下回还会有丁四郎丁五郎,皆因她带着前夫遗留下来的丰厚家底,总会被有心人惦记上的。”
“你这话很有道理,她自己也说耳根子软,像她那样的女郎,估计还没等到幼子长大,前夫留下来的巨额家产只怕就被其他人给挖空了,到那时候才叫可怜。”
“也难怪你昨夜折腾得晚,这事情想想就头痛。”
“嗐,都怪我昨儿在大长公主跟前夸下海口,说没有我林二娘拆不散的姻缘,这不,报应来了!”
说完这话,两人都笑了起来。
林秋曼觉得何世安笑起来还挺好看。
中午她留他用饭,不想那家伙是个正儿八经的经济适用男,居然还会下厨做菜。
林秋曼吃惊不已,诧异道:“你竟也会去庖厨?”
何世安说道:“家父的手艺更厉害,他做的烧子鹅不比醉霄楼的差,我就比他差远了,大菜做不了,但家常的还能应付。”
林秋曼笑得合不拢嘴,这一家子都是宝啊!
“什么时候得去你家蹭饭吃。”
何世安眼角带笑,“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两人在庖厨打得火热,讨论烹饪技巧。
莲心冲张氏努了努嘴,小声道:“他俩倒像认识许久似的。”
张氏:“何郎君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小娘子又不端架子,二人没有门户偏见,自然是相处得来的。”
莲心:“这事八-九是成了的。”
张氏点头,不过心里头还是有点遗憾,嘀咕道:“我还惦记着那神婆说咱们小娘子是富贵命呢,等着她的是那泼天的富贵,如今看来,只怕是忽悠人的。”
莲心看了会儿她,又探头看庖厨,压低声音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张氏:“???”
莲心附到她耳边悄声道:“晋王对小娘子是生了心思的。”
张氏顿时惊掉了下巴,莲心忙捂住她的嘴。
二人往里面退了退,张氏又惊又恐,恨恨地掐了她一把,说道:“你这死丫头,竟瞒得这般紧。”
莲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张氏惊恐道:“这是作孽啊,若小娘子与何郎君成了,晋王是容不下的。”
莲心淡定道:“且瞧着吧,晋王会来砸场子的。”
张氏又掐了她一把,“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跟看戏似的。”
莲心反驳道:“张妈妈不是盼着小娘子有那泼天的富贵吗,奴婢也觉得晋王挺好的,时时护着咱们小娘子,但主子的心思难猜,奴婢也不能插手,只能干看着,干着急。”
张氏闭嘴,心里头又是欢喜又是慌张,“你倒瞒得紧。”顿了顿,“是什么时候的事?”
莲心:“张妈妈仔细去想。”
“莲心!”
听到林秋曼叫喊,她应了一声,去了庖厨。留张氏一个人杵在那里,七上八下。
她既高兴自家小娘子能入晋王的眼,同时又苦恼晋王府高门大户。
若说做正妻,林家是高攀不上的,而且林秋曼还有前尘,晋王可是那谪仙般的人物,两人是怎么都不匹配的。
可若是进府做妾,又委屈了自家小娘子,这上不上下不下的,委实愁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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