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就盯着二人眉来眼去, 很想翻白眼。
一旁的宋致远敏感地察觉到了氛围不太对劲, 华阳也忍不住看向李珣和林秋曼, 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种古怪的念头, 他俩好像还蛮般配的。
论起外貌, 林二娘配窦七郎绰绰有余。但窦七郎太过温和, 在气场上是完全压不住林二娘的。
若把她挪到李珣边上, 二人的差距就不会显得那么突兀。
要是一般的女郎,在李珣跟前难免不瑟缩,林二娘却不同, 一般的郎君压不住,拿李珣去压,倒还有那么点味道。
华阳越看越觉得有意思,往日她还没这么觉得,今儿窦七郎来对比,高下立见。
不过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凑一起的,李珣自负独断,林二娘野性刚烈,他俩要凑一起,非得把对方绊个你死我活才罢休。
华阳打消了这个念头。
林秋曼则还惦记着卫娘子的事情,上回被李珣逼着背《陈律》,为免再闯祸,她试探地说道:“奴最近接了一桩事,方才大长公主和七郎都说这事办不下来,不知宋御史有何高见。”
宋致远:“???”
林秋曼当即把事情粗粗说了。
宋致远沉吟片刻方道:“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事难办,鸡毛蒜皮的,又不至于伤人性命,府衙只怕不会受理。”
林秋曼又看向李珣,“殿下以为呢?”
李珣端起茶碗,“简单。”
林秋曼的眼睛亮了,“殿下可否指条明路?”
李珣哼了一声,没理她。
她用他买给她的发带扮靓来见其他男人,堵得他跟胸口碎大石似的。
平日里没见她这般仔细装扮,今日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
李珣忽然觉得自己有毛病,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自个送上来找刺激。
这下心里头添堵又不痛快了,还不能撒气,得憋着,免得让人看了笑话。
简直是找罪受。
李珣觉得很不得劲儿,也没什么心思瞎搅合了,说道:“我还有些事,先回了。”
宋致远也想走,却被李珣看了一眼,他又窝囊地缩了回去。
一行人恭送李珣离开,他一出居山斋就对老陈说道:“你得空了走一趟,跟宫里头打声招呼,问窦家明年的采买还要不要了。”
老陈比他还要积极,高兴道:“老奴下午便去。”
大佛走了,环翠阁里的气氛相对要轻松不少。
宋致远似有话要说,犹豫了半晌才道:“我有些话要与大长公主说,可否请二位先回避?”
林秋曼和窦七郎起身行礼离开了茅草亭。
待他们走后,宋致远才走出案桌跪礼道:“往日宋某对大长公主多有不敬,还请大长公主降罪。”
华阳盯着他没有吭声,今天总觉得他怪怪的,向来尖酸刻薄的人变得温顺起来,她反而不太习惯。
头顶上一直没有声响,宋致远也不敢动。
他被李珣按头请罪,要是没办好,是会被削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阵阵窸窸窣窣声传来,华阳走到他跟前蹲下身看他,问:“宋御史这是在向我请罪么?”
宋致远回答道:“宋某在平日里失了分寸,数次冲撞了大长公主,还请大长公主责罚。”
华阳“啧啧”两声,“可是五郎让你来请罪的?”
宋致远沉默。
华阳冷哼一声,“我就说,以你宋致远的脾性,怎么可能会服软。”顿了顿,“我与五郎都是权贵,为何他能让你折腰,我却不能?”
宋致远还是不说话。
华阳生了洗涮的心思,命令道:“你抬起头来。”
宋致远规规矩矩地抬起头,华阳认真地打量他的脸。
他比她小三岁,她当初就是看中他的脸才嫁他的,秀雅温煦,骨子里却有股士族威武不屈的傲,真真是长到了她的心尖上。
遗憾的是这样的人浑身都是刺,扎得她满手血。
“我若今日不领情,你又当如何?”
“宋某便长跪不起。”
“那你好好跪着吧。”
“……”
华阳坐回原位,案桌上摆放着瓜果,她自顾吃了起来,一旁的郭嬷嬷看着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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