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曼:“你还记得当时去晋王府求人时找的理由吗?”
“记得,是以租客的身份求的。”
“这就对了,下回我再遇到麻烦,还得以租客的身份去求。”又道,“倘若我接手了朱家院,那就跟晋王没有任何关系了,往后我若遇到麻烦,还怎么去找晋王府?”
听完了她的话,莲心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晋王说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了。
这简直就是光明正大讹上晋王了啊!
并且还讹得理直气壮!
马车抵达了东榆巷,王二询问街坊邻里,弄清楚了王大娘的住处,赶着马车继续前往。
没隔多时转了个弯儿便到了王大娘的家门口,莲心搀扶林秋曼下马车,随行小厮上前敲门。
一个小郎君打开大门,看到众人不由得愣住。
小厮询问道:“这里可是狱卒王娘子的家?”
小郎君上下打量他道:“王娘子是我阿娘,你们找她作甚?”
林秋曼:“她现下在家吗,你给她说朱家院的林二娘来了。”
小郎君进屋去了,不一会儿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妪走到门口,说道:“小娘子是贵人,若不嫌脏便进院儿里来吧,现下我家儿媳妇儿在东市,这就去把她寻回来。”
林秋曼:“有劳了。”
老妇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陆续进了院里。
院子简朴不大,却打扫得干干净净。
小郎君去寻自家母亲,屋里只有老妇人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在。
那小女孩儿从没见过这般金贵娇俏的士族娘子,忍不住频频偷看。
老妇人怕她失了礼数,忙道:“还杵着做什么,快去拿凳子来给贵人坐。”
林秋曼礼貌问道:“不知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妇人:“老妪姓魏。”
林秋曼:“那便称您魏老太。”
这话把魏老太哄乐了,干瘦的脸上堆满了笑,“不敢不敢,小娘子是矜贵人儿,这等尊称老妪受不起。”
小女孩儿搬来凳子,林秋曼正要坐,却被莲心制止了,家奴已经把马车里备的矮凳取了来。
林秋曼有些尴尬。
魏老太倒是个会眼色的,解围道:“我们这儿毕竟是粗俗地方,劳小娘子抛头露面跑了这趟,实在罪过。”
林秋曼在矮凳上坐下,“您请坐。”
魏老太依言坐到凳子上。
见那孩子可爱,林秋曼吩咐仆人去买点糖果来,并同魏老太闲话家常。
魏老太一辈子没见过这般娇贵的小娘子,更没料到对方平易近人,亲切又温和,全然没有官家娘子的矜骄,还和自己闲话家常,简直受宠若惊。
林秋曼穿过来后还未曾与这些底层市井人家打过交道,对他们的生活充满着浓厚的兴致。
一老一少坐在院里闲谈。
隔壁的邻里听到声音纷纷过来探望,看到那个娇养在深闺宅院里的小娘子,几个妇人无不露出艳羡好奇。
瞧那身段儿仪态,那白嫩肌肤,那彬彬有礼的谈吐,明明都是女郎,却叫人自惭形秽。
一妇人小声道:“那是谁家的娘子,长得可真是标致。”
“王大娘什么时候攀上了这样的小娘子,娇养得这般好,定是士族娘子了。”
不一会儿小厮买来糖果,见这群妇人围在院门口,眉头微皱,冲她们做手势道:“去去去。”
几个妇人散开了些,待他进去后,又围了上前。
小女孩儿得了糖果,高兴地跟林秋曼磕了个头。
外头围观的妇人中倒有一个是有心的,那小娘子才来时曾说她是朱家院的林二娘,便壮大胆子询问道:“小娘子可是林家二娘?”
听到外头的询问,林秋曼扭头观望,回道:“正是。”
几个妇人炸了,胖一点的妇人半信半疑道:“可是与韩三郎对簿公堂的那个二娘?”
“正是。”
这下几人全都激动起来,既有怀疑,又有审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胖妇人显然是她的拥趸,激动道:“有人说二娘貌丑无盐,韩三郎才会被妓子迷惑,今日侥幸见了,二娘模样生得顶好,明明是那韩三郎眼瞎,却偏要败二娘声誉,真是下作无耻!”
林秋曼厚颜纠正道:“是韩三郎不举。”
几个妇人纷纷掩嘴笑了起来。
胖妇人竖起大拇指道:“二娘真是了不得,你与韩三郎的和离案,叫我等看了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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