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真被你打发了?”
韩商猛地顿住身形,神情不可抑制地变得痛苦起来。
察觉到他的难受,林秋曼嗤笑一声,嘲弄道:“三郎既然这么心疼她,为何不好好护着?”
“你闭嘴!”
林秋曼偏不闭嘴,啧啧道:“祖母说是你亲自打发她的,让她落胎,而后又被转卖,以你对她的态度,我是不信的。”
这话把韩商彻底刺激到了,几乎红了眼眶,咬牙切齿道:“你还想怎样?”
林秋曼歪着头看他,眼中含着冷酷,“怎么,恨我?”
韩商握紧了拳头。
林秋曼火上浇油,“让二娘来猜一猜,三郎能不顾林韩两家的颜面执意纳苏小小为妾,可见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倘若二娘投湖死了,这事也就罢了,三郎大不了落个臭名声,美人终究是抱在怀里的。只可惜啊,二娘没死成,棒打了鸳鸯,实在是可憎。”
韩商字字锥心道:“你不配与她相提并论。”
林秋曼轻轻的“哦”了一声,嗤之以鼻道:“一个风尘女子罢了,二娘何苦要与她一争高下?”
“风尘女子”四字把韩商刺痛了,愤怒之下一把将林秋曼抵到墙上,掐住了她雪白的颈脖。
林秋曼的头颅被迫仰起,韩商锁住她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下贱东西,你们林家人一窝子贱骨头。你兄长林文德为攀附权贵不择手段,三年前若不是他从中作梗,苏家就不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我跟阿妩也不会分离,她更不会被卖到窑子成为娼-妓!”
这番话把林秋曼震住了,只觉得呼吸变得困难。
她拼命抓韩商的手,他却不为所动,她不由得怒火攻心,“韩商,林二娘已经被你逼死过一次!”
韩商猛地回过神儿,失措地松开了她。
林秋曼大口喘着粗气,狼狈道:“你莫要血口喷人,苏家的祸事怎会跟林家扯上关系?”
韩商恨得睚眦欲裂,朝她嘶吼:“全拜你大哥所赐!苏家只是商贾门户,与齐王案何来牵扯,却被你兄长作梗,以至于遭来灭门之祸!”
这话令林秋曼震惊,她快速搜寻原主记忆,对齐王案是有一些印象。
四年前齐王逆反,逼先帝禅位,先帝反抗被杀,听说先帝在临死前曾血书托孤晋王救驾。后晋王连夜带军入京,亲手斩杀齐王,血溅玉阶台。
平叛后晋王扶持年仅九岁的太子登基,整顿朝纲,匡扶道义。
那段时间朝廷清查齐王叛党余孽,京城真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世家贵族能平安度过很是不易。
就算后来平息,苏家跟齐王案扯上关联,也是非常严重的,由此可见其结局。
林秋曼不服他的言论,反驳道:“如果苏家真有这么无辜,纵使大哥作梗,谁又能奈何得了它?”
“那是因为林文德想攀上忠毅伯府这门亲!”
林秋曼瞪大眼睛看着他,听得云里雾里。
见她懵然,韩商心底生出变态的快慰,“你还不知道是吧,让我来告诉你,林文德有心来攀这门亲,事先把韩家的适龄子弟的底细摸了个透。他知道我与阿妩有往来,怕成为你进韩家的绊脚石,便在苏家身上动脑筋。”
林秋曼失措地后退一步。
韩商步步逼近,阴鸷道:“在我们大婚之日,阿妩被贩卖到窑子做妓。可恨的是苏家与韩家天壤之别,就算阿妩进了韩家,也至多不过是个妾室,你兄长却容不下她!”
林秋曼白着脸摇头。
韩商愤恨道:“你嫁进韩家在我面前笑得越开心,她就越痛苦;你在韩家锦衣玉食金尊玉贵,她却在窑子里屈辱承欢受尽折磨……而这一切,都是你林二娘造成的!”
“不是我!”林秋曼一把推开他,厉声道,“是你韩商自己不中用!你没本事护好她,却在我身上发泄私愤,算什么男人?!”
第8章 白莲演技 万一哪天他眼瞎呢
韩商恼羞成怒,失去理智道:“你林二娘该死!你们林家都该死!”
“啪”的一声,林秋曼一巴掌甩到他脸上,怒叱道:“我告诉你韩商,就算我林二娘欠苏小小一条命,也已经抵清了!”
韩商死死地盯着她,没有说话。
林秋曼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道:“你与苏小小的事,我并不知情。如果当初我知道你有私情,便绝不会来蹚这趟浑水。”
韩商渐渐冷静下来,讥笑道:“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
林秋曼的眼眶微微发红,似觉得好笑,又觉得可悲,“那是因为……二娘曾对三郎有情,也曾期盼过三郎啊。”
韩商愣住。
林秋曼痴痴地望着他,眸中水雾弥漫,“二娘也是阿娘从小捧在手心里呵护长大的女儿,嫁到韩家,也曾满心欢喜盼着能得三郎垂怜疼爱,琴瑟和鸣的。”
韩商冷冷道:“装什么可怜。”
林秋曼擦了擦泪,语无伦次道:“是,我林二娘活该,我不配!”她猛地抬头,“韩商,成婚三年,我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对我就没有分毫愧疚?”
韩商看着她,没有说话。
林秋曼露出隐忍又倔强的表情,雪白的颈项上残留着红痕,看起来触目惊心。她一步步朝韩商走近,幽幽道:“你扪心自问,二娘嫁进忠毅伯府可曾做过出格之事?”
韩商仍旧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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