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福了福礼:“父皇放心,儿臣省得。”
这么多年,平乐隐约猜出父皇和母后的嫌疑在哪,可惜太子哥哥愚钝,瞧不出几分,一心想对喻安卿好,积极促成喻安卿恢复皇子身份。
要她看来,喻安卿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有他在,父皇和母后都迈不过去那道坎。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即便他们是血脉至亲,也不敢疏忽怠慢圣上。
为了娘亲,为了哥哥,平乐绝不允许喻安卿留在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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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兰殿宫寂静得吓人,连鸟扇动翅膀的细碎声音似乎都能听见。
李贵妃妆面精致,倚在门框,挺着足月大肚,数着白色飞鸟的数量,期期艾艾地低语:“我怀了龙子,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至多生气,冷落一些日子……”
余光瞥见一双玉面做的靴子,再往上看,皇后娘娘一张素面脸,神情灰败中透着阴冷的狠意。
她不觉笑出声:“乌雅,终究是我赢了你。你现在的样子,和个小鬼似的,怎么同我比?”
乌皇后面容冷肃:“有仇怨冲我来,为何要害死素珠?她已经退避到宫外,对你没有任何影响。”
“皇后娘娘的马后炮好生响亮哦。人,本宫已经杀了,而且杀得十分漂亮。”
李贵妃丝毫不惧,得意地笑道:“暖春可是您的婢子,本宫吩咐她以您的名义看望平素珠,趁其不备下毒。平素珠到死都会以为你想杀她,呵呵,她临死前该多么绝望,最爱的人害自己性命……本宫想想都开心……”
“啪——”极响的巴掌声扇过去,李贵妃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沁出血迹。
乌皇后怒不可遏,面容狰狞:“贱人!你这个恶毒的贱人!”
没了昔日皇后的淡然端方,乌雅连上青筋起伏,丑陋又怨毒,漆黑的瞳仁里是无尽的绝望和痛惜。
李贵妃笑得不可自已,捂住挺大的肚子:“哈哈哈哈哈……你有本事现在就杀了我。你胆敢杀我,皇上必定放不过你,我怀的可是圣上的儿子。圣上看似深情,最是薄情。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有经验……”
“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活到过年。”乌皇后凑近李贵妃,低声威胁。
李贵妃压下眼底的惧怕,冷笑道:“那妾身等着姐姐。”
乌雅走出坤兰殿,红色宫墙高耸挺立,一条狭长的道路夹在宫墙之间,延伸至看不见的劲头。
乌雅顿了顿脚步,缓缓而行,夕阳的余晖把她的影子拉长,印在宫墙之上,那么高,那么高。
可是,她永远攀不出这道宫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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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深墨回到如菊殿,同喻安卿一起打开了画轴,是一副星月相伴夜空图。
画面简单,孤星独月镶嵌在蔚蓝的夜空,悲怆空寂。再仔细感受,又能觉出几分情深相守的意味。天地间,唯你和我,足以抵抗幽黑难熬的岁月。
笔触冷酷又深情,说是新婚贺礼,有些沉重得喘不过气。
皇后娘娘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程深墨不明白,索性也不管她。婚后悬挂于家中,以表对皇后娘娘的谢意。
画轴底部滑出一张银票,程深墨诧异惊呼:“一万两的银票!皇后娘娘为何会赏我们这么多银子?这……有些不符合皇后的身份罢。”
喻安卿困惑地摇摇头,显然没明白皇后的深意。
程深墨嘴角的笑容遮不住,发财了发财了!
“既然是娘娘的好意,我们便收下吧。”
程深墨小心叠好银票,塞进喻安卿的怀里,“娘娘是看在你的份上才给的,你收着吧,我老是丢散落四,留着心里不踏实”
喻安卿莞尔一笑,揣进袖内。
“良姜哥哥不怕我偷偷昧下,让你寻不到银钱,只能呆在我身边……”喻安卿调侃道。
程深墨咧嘴一笑,道:“那我以后挣的诊金都给你,要我再离不开你,你就是我的小管家婆。”
“油嘴滑舌~”喻安卿嗔怪道,“良姜哥哥,如果……如果我不是我,你还会对我好,一直爱我吗?”
“你不是你,我喜欢你干嘛?”程深墨眼睛亮晶晶,不吝啬对爱人的夸奖,“我又不是只喜欢你的脸,我还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的善良可爱,喜欢你善解人意~最喜欢你了。”
喻安卿睫毛闪动,不敢再多言。他不善良,也不善解人意,他甚至不想程深墨出外就诊,想程深墨只看着他,只在乎他,永远在他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永远宠他爱他。
正如良姜所说的,他就是妖精,一个不知足的黑心妖精,想要永远禁锢他的救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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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知晓面目
唐晏跪在御书房外, 一下下磕头,额头淤青渗出血,面容可怖。
太监庆植赔笑地说道:“圣上知晓此事二殿下不曾参与, 未曾责备。二殿下何苦一遍遍跪求, 徒惹圣上生气。”
“庆公公, 请您再去通传一次吧。母妃身怀六甲, 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儿臣真的很担心。母妃腹中怀着的是龙嗣啊,恳请父皇准许太医就诊, 婢女伺候, 儿臣能服侍在旁。”唐晏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