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色相见的香槟玫瑰迎宾区,水晶吊坠悬挂在乳白色的门框上,多层次半弧面的墙体,引流客人进入那群花深处。
途径处,惊喜不断,空中圆润之处缓缓坠落的白色花瓣,依附在细腻起伏的曲线上,层层迭迭相互交缠在一起的花枝,精灵般梦幻的水晶,雪片,将婚礼现场萦绕成一个巨大的花朵水晶森林。
视线所及之处便是轻柔高悬在架子上的雪纺帷幔营造出一个个户外的隐秘客间,左右堆成的客间,若隐若无的好似可以看到里面的白色沙发和红棕色的茶几。
沿着满是花枝的走廊一步步前进,扑鼻而来的淡淡花香,风吹过水晶吊坠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再配上轻柔优雅的钢琴曲,还有飘然而来的雾气,阳光透过林间的树叶折射出细细碎碎的柔光。
远处还能听到泉水喘喘流淌的声音,鼻尖萦绕的是青草的气息。高过头顶许多的大树,像极了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慈祥的看着眼前一幕幕的场景。
原本就处在镜面湖泊的一侧,再加上百万颗水晶打造的第二道水晶鲜花拱门,那些原本挂在枝头的水晶灯像极了萤火虫的尾灯,萦萦惑惑之间便像是魔法之门的开关。
水晶的世界在跨入那道门之后全然被打开了,早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世界,什么是水晶世界。
最为巧妙的地方在于水晶墙面围拢而成的水晶世界,在外界阳光的折射下,水晶之间彼此的磁场幻化成一颗颗糖果的影子。
你若是想要伸手去抓,那影子便调皮的跑走了,你若是留在原地,还能感受到影子糖果中散发出来甜美的味道。
水晶的光芒折射在那人偶翻糖婚礼蛋糕上,那俨然就是新郎和新娘的缩小版。
当然,不进入水晶世界的客人,便可以左右转弯进入提前布置好的客间。客间虽然是雪纺帷幔营造出来的,但是呢,外面还有一层较为遮光的红丝绒帷幔,再加上几面苏绣屏风。
若是真的有人在里面睡着了,估计也是不会被打扰的。
沉翘和陆景恒来的时候,大部分椅子上都坐满了人。
婚礼现场牧师正在宣布,新人可以彼此亲吻对方。
沉翘牵着陆景恒的手,状若无人的走到第一排,坐了下来,现场的目光也因为她的到来而转移了。
“妈妈,妈妈。”
两个小肉包飞奔过来,紧紧抱住了沉翘。
“嘘嘘。”
“嘘。”
“嘘。”
“咳咳,好了,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舅妈肚子里是不是我们的小弟弟。”
沉鲸的突然提问让前排观众表示与众不同,纷纷投来目光。
“鲸鲸喜欢舅妈肚子里的小弟弟嘛?”
唐棠握住沉鲸的手,放在小腹的位置上。
“弟弟出来就可以和我们一起玩的,是不是?”
“妹妹是笨蛋,就算生出来也要长大,会跑会跳才可以一起玩。”
“好了,仪式结束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走吧走吧。”
饭局上的菜,沉翘吃的并不多,尽管两个孩子都吃的很认真,可是她还是会不自觉的给他们夹菜。
反观她自己碗里,陆景恒挑了些她喜欢的食物却是纹丝不动。
“我先去个洗手间。”
沉翘从洗手间出来便遇到了沉母,“翘翘最近忙的都不回家了,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妈妈~”
“这次婚礼我请了陆家老两口,我们聊了一下你和陆景恒的事情。”
“什么事情?”
“当然是婚事了!你个傻丫头。”沉母敲了一下沉翘的额头。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本来我和你爸爸是觉得结不结婚都不重要,但是一番考察之后发现陆景恒确实可以。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手里。只是约着吃顿饭,好不好?”
“吃饭自然是可以的,正好我也打算去山区支教一段时间,两个孩子也快上学了。要是之后他们有想法,也是可以接孩子们去住一段时间。”
“那就这么说定了,就明天晚上吃个饭。婚期你们自己决定。”
陆景恒在洗手间门口踌躇了很久都没有蹲到沉翘,却等到唐棠。
“别等了,翘翘被她妈妈截胡了?我有事情找你。”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怎么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堂堂陆大少爷居然守起男德了?你让我一个孕妇,站在这里陪你说话,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的确,唐棠凸起来的肚子让人看着很碍眼,陆景恒虽然并不想和唐棠单独相处,毕竟家里有只小醋坛子。
“去那边坐会吧。”
陆景恒顺着唐棠手指的方向,绿林环绕的高地上,一座凉亭显得尤为独特。
若不是仔细看,确实看不出那里面还藏着一个亭子。
两个人穿过侧面的玻璃门,沿着鹅卵石的小路,一步步走到绿林的另一面,亭子的四周都是绿树环绕,透过树丛还能看到镜湖的湖泊。
而凉亭内的石桌上,早已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茶壶和茶点。
“这是我和翘翘最喜欢的那家店的点心,你尝尝。”
“不必了,有话直说吧。”
“也不知道翘翘看上你哪一点了,你这直男属性,还冷冰冰的。”
陆景恒端起石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这样的态度还差不多。”
“茶我也喝了,可以说了吧。”
“我希望你离开翘翘。”
“为什么?”
“为什么要离开翘翘?为什么我会在今天此刻说?为什么是我来说?还是为什么我会说这些为什么的废话!”
陆景恒默不作声,盯着唐棠的脸,企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别看了,我脸上又没有脏东西。你这样盯着别人老婆看,好像不是很有礼貌。”
“抱歉。”
“其实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翘翘她生病了。”
“我知道。”
“你知道个鬼啊,扩心病我也知道啊!真是的~”
“那是什么?”
“之所以是我,是因为,所有人都被她骗了。”
“什么?”
“明明生病了,却还要装作正常人一样来参加婚礼。我都没给她发请柬,她还来了。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哎,要怪只能怪我老公个大傻子。”
“沉翘她到底怎么了?”
陆景恒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笔直的阴影挡住了光的方向。
“你坐下来,挡住视线了!”
陆景恒坐下,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原来这个角落正巧可以将下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而此刻他们正好看到沉翘和沉夫人在沙发里聊天。
“你看,她的手在做什么?”
陆景恒这才发现,沉翘的左右手不停的在衣服下面互相抓挠。
“怎么会这样?”
陆景恒起身打算离开,“你现在去能做什么呢?给她点时间吧!”
陆景恒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原来,你一直没有发觉。”
“翘翘她。。。”
“翘翘她啊,死鸭子嘴硬。”
“这和让我离开她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PTSD嘛?”
唐棠拿起桌子上一块粉色的花糕,啃了一口。
“PTSD?”
“就知道你没有!喏,你看看这个吧!”
唐棠递给陆景恒一张纸,纸张上清楚的写着,诊断的结果。
“你怎么会有这张纸?”
“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说来还和这茶点有关系。那天我去我和翘翘常去的地方准备点喜点。遇到了徐医生和另一个长相清冷的姑娘。然后。。。”
“徐医生是翘翘的家庭医生,那个女孩子是谁?”
“我后来才知道,是她女儿。”
“女儿?”
“而且她女儿是一名心理咨询师。”
“所以,你就顺藤摸瓜,找到了这个。”
“那是自然,我开那么久的酒吧,南来北往的多少有点朋友,拿张纸有什么难的。”
“翘翘现在PTSD的情况怎么样?”
“就像你刚刚看到的那样。这张纸只是之前的诊断,后来的就诊日记在徐溪清的电脑里,没能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