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刚才的交谈,黎辉对宋菘多了一些亲近感,下意识地这么称呼他起来,宋菘也挺满意,就点点头说:
对啦。而且红糖是从乡下有位老伯那买来的,他每年收了糖甘蔗,糖甘蔗知道吗?就是糖份比较多的甘蔗,生吃差点味儿,但用来熬糖最好了,然后呢,老爷子到现在还一直用柴火灶慢慢熬,这火候也得注意,所以每年他只做那么一小批,费神嘛,保质期也不长——
柴火灶熬这些很好,不过公子这里没有,但是煎炸东西的话,这种炉子就帮上大忙了。
黎辉也来了兴趣,手没停地打开了话匣子。严庭时不时望过去,看到黎辉满脸带笑地跟宋菘说着话,没了以前的那种小心翼翼,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把长台上的大肚水瓶一次一个地拿去放到靠窗的桌子上,晃过去,走回来。杨术柏见他来回了好几次,把手里的水往台面上一放,故意问道:
严庭,你只有一只手吗?
唐蒙听到,在后面叹了口气,转过身勾起嘴角。严庭瞟了他的后背一眼,对杨术柏笑了笑:
我怕端泼了。
黎辉没注意到这边的对话,看到时间差不多了,把滤好的汤放在炉子上继续用慢火炖着,把切好了的菠菜面洒了干面粉理理好,分成均匀的一团团摊在案板上。接着又用炸好的和了蒜泥的鸡油炒起嫩菜心来。
做这些的时候,客人也陆续进了门。严庭拿出早上叶旗画好的菜单摆在长台显眼的地方。
我们先点两份。
杨术柏对严庭示意,又叫宋菘跟他一起换到厅里的桌子坐下。黎辉擦了擦额头的汗认真准备起来。不一会儿,严庭给宋菘那桌端过去两碗面,旁边的客人都跟着看过去。那白瓷碗里面盛着大半碗冒着气的奶白浓汤,嫩鲜绿色的面条卧在汤里露出半个顶,上面洒了金黄的蒜泥菜心末。旁边还配了一碟辣椒油,还有一小盘涂了茉莉花油烤过的薄片五花肉,油脂正从烤成金边的□□里活泼地往外冒,旁边是脆生生的酸萝卜。
宋菘忍不住先夹了一筷子,连声说好吃,又把面条一拌,送进嘴里。这次却没了话,吃完喝了一口汤,细细品着。杨术柏见他这个模样,知道这面肯定是好了,也从汤里夹起一筷子吃了起来。一口下去,就发现黎辉确实是厉害。这面条不但筋道,入口还很顺,一看面条的宽度,和平时的挂面手工面之类的都不大一样,应该是黎辉特意切成这样,长度也刚好。而且面条并不是只是被鲜汤泡着而已,本身的清甜和汤的咸香已经溶到了一起,杨术柏没停下筷子,和宋菘两个人认真地吃着。
老板,我们这边也来碗,来碗菠菜面。
旁边的客人看了看菜单,那上面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只配了三个字——菠菜面。
严老板,我们这边也要。
这边也要。
闻到了香味,又看宋菘和杨术柏坐在那吃得那么投入,大家纷纷点单。唐蒙笑着记下,转身去了厨房。严庭按了按宋菘的肩膀:
谢啦。
知道他们是特意坐到这边来好让大家看得更直观,严庭道着谢,宋菘又夹了一筷子五花肉:
谢什么,是真的好吃极了。小萝卜做饭很下功夫,搭配得也好。这孩子,不错。
严庭,你先去忙吧。
杨术柏话音刚落,就听到叶旗的声音。
你们都先吃上了?
原来是叶旗带着几个同学来了,严庭安排他们坐下,又把叶旗拎起来塞了条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