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山月环抱着一床被子,局促的蜷缩着身体,日头刚升,还暗着大半的天空,隐约能看清前路。
露水悄摸显身,粗布做的衣裳被津的湿润,贴在皮肤上叫人不舒服。
棉被也受了潮气,塌了许多。
牛车晃晃悠悠地前行,碰上一颗石子儿,狠狠颠了一车人。
“哎呀,我腚都要撞飞了。”
一声尖叫让沉静的清晨变得热闹起来。
齐红丽是个活泼的,连日的奔波,以及身体的疲惫让她暂时熄了声,如今即将到达目的地,又有颠簸的契机,这才打开话匣子。
“讲什么腚啊腚的,女孩子知不知道羞啊!”
“就是就是。”
“你是哪里来的啊,听口音好像不是和我们一个地方的。”
众女孩嬉笑一片,很是热闹。
“哎,你是哪里来的啊。”
齐红丽胳膊戳戳叶山月胳膊肘,好奇的问道。
“上海。”
大家交换一圈信息,除齐红丽之外,其余都是上海来的。
“你们都是同乡,偏偏就剩我一个,孤独呢。”
“老家也不算远的啦,勉勉强强也称得上同乡的。”
叶山月出口安慰,语气软糯,齐红丽听得连声赞叹。
“你有十八没有。”
叶山月点了头,她现在十七岁,但只要再过三个月就满十八。
互相寒暄着,零碎的话说来说去,原本陌生的人们逐渐熟悉,天也彻底亮起来。
他们一行四人,三女一男,都是响应号召下乡插队的热血青年,支边建设,发光发热。
叶山月的心愈发不安,哪怕热血满腔,亦不知前路迎接自己的,会是怎样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