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8节</h1>
陆翊臣双眼紧闭,线条分明的五官即便在睡着时依旧透着一股深刻的俊朗。
郁安夏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
浓密的眉、英挺的鼻、时常让她流连忘返的精致薄唇……
她的指尖从他的无关一一拂过。
忽然,手上一紧,陆翊臣握住她的手指,捉到嘴边亲了亲。
郁安夏对上他深邃的墨眸,嘴角含笑:“你什么时候醒的?”
“六点,然后去拳室里打了拳洗过澡,回来见你还没醒又陪你睡了会儿。”
郁安夏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清香,转头朝窗外看了眼,一丝亮光透着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郁安夏将手抽出来,环住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下他凸起的喉结。
陆翊臣的大掌移到后颈处按住她要撤离的动作,随即含住她娇软的唇轻轻吮吸,而另一只手,则轻车熟路地从上衣下摆滑了进去。
他的动作有些狂野,眼神却无比温柔。
两人在床上磨磨蹭蹭,起来后穿衣洗漱,等到陆翊臣搂着她的腰从卧室出来时,已经快到九点。
悦悦和嘉嘉早已自己穿好了昨晚她给他们准备的新衣服,这会儿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易家一些旁支德高望重的长辈和能来的亲戚前天晚上之前已经全都到了茗江市,在这一任族长的主持下,昨天郁安夏的名字被正式记上了族谱。
今天是举办认亲宴的日子,所谓认亲宴,其实是为了昭告茗江市当地的圈子郁安夏是易家人的身份,因此宴客名单是老夫人亲自拟定的,请来的都是本地有名的望族。
郁安夏也选了一套端庄又正式的礼服。
中午十一点四十分,郁安夏和陆翊臣牵着两个孩子在皇冠厅亮相。
这一家四口都颜值极高。
悦悦和嘉嘉就分别像是郁安夏和陆翊臣的缩小版,尤其两个小包子身上穿的礼服和爸爸妈妈的款式很像,一出现就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
郁安夏见过很多大场合,在宴会开始后被老夫人亲自领着一一介绍给一些老牌望门的长辈也丝毫不怯场。相反,她脸上一直噙着得体的笑,而且举止从容说话有度,博得了不少夸赞。
郁安夏看了眼从头到尾一直陪着她的陆翊臣,两人视线交接,郁安夏冲他浅浅一笑。
或许,她这样镇定有一大半是因为他全程陪同左右。
易宛琪今天没有坐在主桌,她已经出嫁,但老夫人还是破例将她和同来的姜坤及其父母都安排在了主桌旁边一桌,旁支有威望的长辈才坐的一桌,算起来,对她也不算差了。
可是,这比起现在的郁安夏来说什么也不算。
易宛琪端着红酒杯,目光追随着那只站在一块什么都不说也让人觉得无比般配的一对璧人身上。
她先是迷恋地看着陆翊臣,随后视线落在浅浅含笑的郁安夏身上。
客厅里水晶灯的照耀下,她言笑晏晏、音容华贵,让她想起了小半年前设计师决赛的那一晚。
那天晚上,她也和现在一样,耀眼得万众瞩目,而自己,落寞到只能举着杯黯然独饮。
以前她是易舤唯一女儿的时候也没见老夫人这样给她铺路,身体不算太好,还不辞辛苦地亲自领着郁安夏给那些重要的世交长辈们一一介绍。
她自嘲地扯着唇,仰头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旋即目光四扫,落在了陆家那一桌,正坐在陆璟和丁瑜君身边的悦悦和嘉嘉身上。
此时,丁瑜君正给悦悦剥虾,小丫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将丁瑜君逗得一脸笑容。
以前郁安夏还没带着嘉嘉回来时她也曾经为了嫁给陆翊臣费心费力地讨好过悦悦,可这个碍眼的死丫头,天生跟她有仇一样,每次她找借口去陆家都被她整得灰头土脸地离开,更别说从她身上找机会亲近陆翊臣。
许是她此刻的目光太过狰狞,坐在旁边的姜坤不轻不重地咳了声。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易宛琪的心情不好,姜家人也高兴不到哪去,易家三房突然又多了个女儿,声名狼藉的易宛琪以后地位只怕更加无足轻重,他们也不可能再在她身上捞什么实质性的好处,唯一可取的是就是人家会看在他们是易家亲家的面子上在生意场上多行点方便而已。
姜坤压低声音对易宛琪说:“你可不许闹事,不然只会自取其辱,还要连累我和爸妈跟你一起丢脸。”
易宛琪扯了下唇,不屑回答他。
她转头看向面无表情坐在自己身边的年轻女人。
姜坤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谁啊?今天好像一直跟在你边上,你们家哪位表姐妹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易宛琪收回视线,垂了眸,眼底一片阴翳。
昨天的认亲仪式以及和家里人单独吃的那顿饭她没能回来,今天刚到宴会厅就被大伯易航喊了过去,然后把叫乔的这个年轻女人派到了她身边,还说今天的宴会她会全程跟着她一步都不离开。饶是她心里再不忿,也不敢说出反驳的话,她从小就有点怕易航。那天易航来找她时直截了当挑破她的身份更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易宛琪思绪万千,这时,突然看到丁瑜君牵着悦悦离席。
她放下酒杯,拿了手包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既是在对姜坤说,也是和乔说。
但乔还是一言不发地起身跟在她后头一起离开。
姜坤心里一阵怪异,扭过头看着两人几乎贴到一块远去的背影。这俩女人,上个洗手间都要结伴而行?
宴会厅人多,易宛琪不好发作,等走到外面走廊上,她看了四周无人,终于忍不住回过头冲乔发火:“你今天从我见过大伯之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够了没有?”双手环在胸前,一脸不悦,“我现在要去洗手间,要小解,怎么着?你也要跟进去,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小解?”
乔丝毫不在意她带着侮辱性的话,依旧面无表情:“我是陆先生的下属,他今天交给我的工作就是不让你有任何机会离开我的视野单独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