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71节</h1>
郁安夏双手交握,手肘撑在大班桌上:“先前我还以为是黎茵瞳或者那个什么凌晗动了别人的奶酪才会被报复,现在看来这事恐怕还和我们有关系,黎茵瞳代言的东西也不止是我们的珠宝。别的不提,就拿慕姿雅佳葡萄酒来说,规格也不算低吧?可偏偏只有咱们被单独拎了出来,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对方是谁,但他们明显是自作聪明多来了一出,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319 很骄傲我是陆太太(2更)
不仅如此,还故意挑了下班的时间点故意让他们措手不及,但即便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捣鬼,现在首当其冲的都是先将黎茵瞳劈腿事件对他们珠宝形象带来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郁安夏手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想了一会儿,拿起放在桌上的手机查询到黎茵瞳是今年六月份开始代言慕姿雅佳葡萄酒的,时间并不长。她看向罗竞森:“你能不能弄到郎氏企业郎总的联系方式?”
“你的意思是……?”
郁安夏的语气还算平缓:“我确实想到了一个法子。黎茵瞳的丑闻大概是没法洗清了,那和我们一样处境的被代言品牌就不是一个两个,其他的我不知道。不过你先前不是说慕姿雅佳葡萄酒是近几年的国宴用酒之一吗?在国内知名度也算不错,算得上是知名品牌了,而且有近六十年的历史,基础深厚。如果我能说服郎总公开表态要和黎茵瞳解约并且会依法赔偿,风向肯定会有所转变。”
罗竞森若有所思,没多会就明白了她的用意:“慕姿雅佳是‘国酒’,信誉良好,他们主动站出来表态就等于是和我们站到了同样的立场,那么我们最多算是识人不清,别人很难再用别的说法抨击。而且这么一来,消费者有一种心理,会下意识将我们将我们的珠宝品牌摆到和慕姿雅佳同样的高度。”
罗竞森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一扫先前的沉郁,看向郁安夏的目光多了几分由衷的欣赏:“你真厉害,看来不仅适合做设计师,也有领导者的天分。”
“你别笑我了,不过可以夸夸我们家陆先生,是我和他在一起久了耳濡目染的。”郁安夏也终于露出笑容。
“只是……”罗竞森又道,“只是我们和那位郎总素不相识也没有任何交情,我怕他未必会同意趟这趟浑水。”
慕姿雅佳葡萄酒若要想黎茵瞳提出赔偿,大可以私底下来,不用闹得人尽皆知,冒着给自己品牌抹黑的风险。
“事在人为,总要试一试才知道,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好法子了。既然你没有他联系方式的话,明天上午我自己跑一趟郎氏企业的总部,还好也在茗江市,不用耽误工夫。”
罗竞森问用不用他一起过去。
郁安夏出言拒绝:“明天我自己去,公司这边,还要靠着你多照顾一点。”
既然有人整他们,未必就不会再有新的花样。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郁安夏就到了郎氏企业总部,询问过前台后对方将电话拨去了总裁办。
没多会,有秘书亲自下来领着郁安夏上楼,让她等在了会客室,秘书泡了壶差端上来:“郁总,我们郎总还在进行晨会,请你稍等一会儿。”
郁安夏从善如流地点头。
喝茶之余,目光在休息室扫过一圈,视线落在墙上挂的一幅山水画上,当代名家的手笔,看来这位郎总也是爱好风雅之人。
郁安夏喝了两杯茶后,一身浅灰色西装的郎涛姗姗来迟。
郁安夏起身迎过去和对方握手:“您好,我是郁安夏。”
郎涛很客气,握手之后,招呼她坐下:“我知道,恒天集团陆总的妻子。我和你丈夫虽然之前并没有生意上的往来,但对他一直很钦佩。”
郁安夏脸色微变了变,不过很快却付之一笑。
对于旁人提起她时会带一句“陆翊臣的妻子”从一开始觉得有些不平到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坦然接受,她本来就是陆翊臣的妻子。可能陆翊臣让她的路走得顺了不少,但能走到现在,也和她自己的能力脱不了关系,所以她现在早就不在言语上计较了。
“我听过不少郎总的事迹,对您也很佩服。”
郎涛朗声大笑,没有再绕弯子,直接问明来意。
“既然您都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直说了。我之前在网上查过,您旗下的慕姿雅佳葡萄酒今年六月份刚换过代言人,正是昨天刚刚曝出劈腿丑闻的黎茵瞳,很不巧,我新推出的珠宝也是请的她和她男朋友代言,老实说,她曝出来这些事对我的影响并不小。”
郎总耐心听着她往下说。
郁安夏端起茶壶,倒了杯茶推到他跟前:“所以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请您帮个忙。代言人出了丑闻,代言少不了要被撤下,而且还会依法赔偿。我希望您能将这件事公开表态,而且站在受害者的立场对黎茵瞳进行批评申斥。”
郎涛并未立马回应,他端起茶杯浅浅抿了口,片刻,看着对面明艳照人的女人,脸上笑容逐渐兴味:“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同气连枝?可这样做对我并没有任何好处不是吗?”
郁安夏道:“您和我们一样都是受害者。”
郎涛在商场浮沉三十多年,郁安夏这点小心机根本瞒不过他,他双手握着茶杯,将左腿驾到右腿上,嘴角含笑,一派闲然:“据我所知,黎茵瞳曝出来丑闻,你的公司受影响不小。而我这边,仔细说起来,其实并没有太大波动。慕姿雅佳成名已久,而且有质量保证,早就有了固定消费群体,并不会因为一个才上任四个多月的代言人有什么影响,但你那边的情况显然是不一样。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没必要把自己拖下水不是吗?”
郁安夏笑:“我就知道瞒不过郎总。不过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结个善缘总没错不是吗?您也不能保证以后就没有需要我或者我先生帮忙的地方。”
郎涛努了努嘴,眼底笑意浮动,他微微向前倾身,将手里茶杯放回桌上:“陆太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刚刚见你的第一面我说你是陆总的太太反而忽略了你珠宝设计师以及珠宝公司拉般的身份,言语之间,也算是有所冒失。我听人说过,你也是个要强的人,你应该知道,如果你今天只是郁安夏,那么很可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很忙,没时间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正因为你还有一个‘陆太太’的身份,我才愿意抽出时间见你和你说这番话,如果我说我答应你刚刚提的要求,但因为你是陆翊臣的太太所以才答应,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想卖他一个人情,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
郁安夏笑:“我为什么不愿意?”
“哦?”郎总来了兴致,放下交叠的腿,双手握在一起撑在膝盖上,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脸上,“既然愿意,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找你老公呢?这件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完全没必要亲自跑一趟来找我这个陌生人,还冒着可能碰钉子的风险。”
郁安夏嘴角笑意缓缓:“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什么了,我没找他,并不是因为我逞强不想让别人说我背后靠着一棵大树。我并不介意别人说我是陆翊臣的妻子,也不介意有的时候一些合作方看在他的面子上才跟我进行合作。我本来就是他的爱人,这一点不存在假设的如果。”
“他对我来说,就像是一方引路明灯,将我引到了康庄大道的起始点,但这条路能不能顺利走完、能不能走出精彩纷纭还是要靠我自己的,他不可能一直扶着我背着我。我相信,可能很多人一开始是因为给了陆翊臣的面子才对我刮目相看,但若是他们和我有了合作,过程中肯定也能看到我的优点进而再有新的认识。”
“成为陆翊臣的妻子是我的运气,我何必和自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至于为什么这次没找他,很简单,陆先生现在在江北出差,我不太想一个电话打过去让他和以前一样将行程压缩,熬得自己回来都瘦了一圈,就为了帮我解决麻烦。以后类似这种问题肯定还会再出现,我总要试着去自己解决。我觉得我能想到这个法子,能来找您就已经把这事解决一半了不是吗?至于剩下的一半,其实还是靠了我老公,因为您说如果不是因为他您根本连见都不会见我。”
郎总被她拿自己刚刚说的话堵得哑口无言,须臾,却是放声大笑,对郁安夏竖了个大拇指:“好口才。不瞒你说,听你这番话说下来我很欣赏,比那些明明要靠着别人却总是口不应心不肯承认的要强得太多,最起码是真实。”
这话说得郁安夏有点不好意思,她抿嘴笑了起来:“其实,以前我也是您嘴里说的这种人,总是不希望别人把我的成绩总跟陆翊臣扯上关系,觉得明明自己也是有能力的。后来渐渐才明白,光有能力其实远远不够。我现在觉得,能做陆翊臣的太太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所以完全不介意您这样称呼我。”
“不管怎么说,郁总是个难得的明白人,我很欣赏。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能和你还有陆总有更深一步的认识,我一儿一女,儿子和你差不多,女儿和陆总同岁,现在也在我公司上班,不过比起你们夫妻还是有太多差距。以后有机会认识,也让他们从你们身上多学学。”
这话,就是答应了今天来的目的了。
郁安夏再次道谢,又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奉上:“谢谢郎总,今天的事我记在心里,以后如果有我们夫妻能帮忙的地方,您只管开口。”
郎总一口应下,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他亲自送郁安夏到了电梯门口。
走出郎氏企业的大门,郁安夏吐出一口气,比起来时心里还有些忐忑,此刻已然一片开朗,抬头看向蓝空,总觉得今天的空气都新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