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家里,巷子的路口那里。
她把李寄接过来抱在怀里,李泽林跑去旁边的小超市买菜。
她嫌热,便往前走了走。小巷子拐角处有一棵很大的梧桐树。
她站在阴凉处,听着巷子里麻将馆传来的声音。
隔壁邻居那个姓江的女人,平时很和善,此时正偷偷兴奋地和别人分享自己听到的八卦故事。
“我跟你说,别看林家怡现在结了婚。”
“这种骨子里骚浪的女人,指不定哪天就出轨了。”
“哎,我听说,她还是姑娘时就和一个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了,人家老婆都找到她工作的地方了,两个人撕破脸皮地扭打在一起了呢。”
“真的呀?”
“是的啊,后来工作也弄丢了。”
“可小心你家老顾,别让那狐狸精给勾走了。”旁人笑着对那个姓江的女人开玩笑。
“我们家老顾可不是那样的人。”
后来,事实证明,每个男人都一样。
她也只是稍微露了露腿,声音放的柔一些,那个姓江的老公就匍匐在她的身下了。
林家怡故意和邻居江梅走得很近,两家还会经常聚在一起吃饭。
每每这时,她都会在饭桌下用穿着丝袜的腿去攀上对面一本正经的别人家老公的小腹处,用脚感知那处越来越大,越来越肿胀。
心里真是莫名一股舒爽。
她想她就是这样的女人吧。
后来李寄长大,她越来越风骚。
李泽林再傻,也知道自己头顶戴了绿帽。
但他不说,林家怡也当作不知道他知道,依然隔一段时间就去偷情。
直到李泽林当场在家里捉到林家怡和李寄的游泳教练做爱,他没有沉默下去。
他开口说让她不要这样了。
林家怡笑了。
她心想,可真无趣啊。
她扭头说不。李泽林气的将家里的碗摔在地板上,碎成好几半。
她又哭了。
她累了,她想离婚。
可李泽林不愿。
于是她继续偷情,继续出轨,继续造作。
她渐渐的无法再得到像以前一样的刺激和快乐,可是她还是继续。
终于李泽林拖着她,拽着她的脖子,扯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她虽然哭着,可也明白,她和他注定要分开了。
她喜没喜欢过他,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无法再一起生活了。
那次,李泽林同意离婚,当初那个骗她说没结婚的男人离了婚来找她,她和他一起离开了江市。
林家怡忘了自己离开时李寄多大了,只记得她和她父亲太像了,小小的她坐在椅子上对她说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好几年后,她偶然间得知李泽林去世的消息。
怔愣了一会儿,后来也像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准备小孩明天上学吃的便当。
她又生了个儿子,开始学习做有钱人家的贵太太。
晚上,下了雨,丈夫有饭局要参加,打电话说让她不要等他。
她笑着说好。
一个人倒了杯酒,坐在沙发里,看窗外面城市的灯光与夜色。
突然想到第一次刚结婚时,李泽林牵着她的手带她回谷城,也是下雨天,遇到路面坑坑洼洼,她娇气的很,穿着白色小皮鞋和红裙子,不愿意过去。
李泽林无奈又宠溺地笑了笑,弯下腰说:“上来,我背你。”
她搂着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有多么厚实的背。
那时,她也以为那么厚实的背可以撑起她的一生的。
谁成想,他们没走到最后,最后竟是他先走了。
她喝着酒,回忆这些,不知不觉竟然哭了。
四岁的儿子醒了,从房间跑出来找她,看她哭了,小手给她擦眼泪。
“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儿子奶声奶气地哄着她。
她忽然想起在江市,她有一个女儿,在三四岁时也曾给她擦眼泪,哄她说:“妈妈不哭,小寄会乖乖的。”
现在那个小寄已经长大了,立在门前,没有表情地看着她。
林家怡才发现,李泽林说得对,李寄长大后真的长开了,越来越像她了。
只是眉骨依然像她的父亲,看着就让人觉得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