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声音,如钳的双手抓住了落心的肩膀。这男人到底练得是什么功夫呀,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被他弄成粉碎性骨折,这是落心最近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别惹他为上。
“大……大王,还……还有事儿?”落心很有礼貌地问道。
“坐下。”他吩咐道。
静静坐好,饥肠响如鼓的落心羡慕无比地看着那些欢快的飞鸟,不被身边人的烦躁情绪影响。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野狼风讲话了:“落心,本王今天还是第一次听你讲这么多话。”
瞥了他一眼,只见一双定在她身上,可以穿透一切的寒目,落心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雷光闪电击中一般,心中暗惊,这小子的眼睛不仅冷而且毒,他可比南礼的动物凶猛难对付多了,莫非他知道自己在假装?压力,从来没有过的压力。
“落心,刚才你发脾气的时候,语音准确,口齿清晰,可看不出你是个结巴来呀!”慵懒的声音,锐利的目光,落心知道她言多语失了,赶紧补充道:“我不是总结巴,时好,时……时……时坏。”
“落心,那你告诉本王,你一般什么时候会结巴?”
切,我是想结巴的时候才结巴,不想结巴的时候就不结巴,收放自如,落心在心中暗笑后道:“启禀大王,落……落心也……也不知道,所以很……很苦恼。”
“真不知道?”野狼风捏住落心的下巴,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
“真不知道。”落心一脸无辜地迎视着他的眼睛。
听了落心的解释,咄咄逼人的男人没有停止他审视的目光,身上那袭玄色的袍服把他那双幽深邃远的紫色眼眸衬托得仿佛宇宙黑洞中的两束亮光,一切都会在它的面前显出原型,落心感觉有些胆寒了。
半晌,他忽然微微一笑,低下头来,“落心,我的心妃,只要你乖乖守本分,本王自会疼你,知道吗?”
这算什么,威胁还是表白?他都知道些什么,现在落心的处境跟在南礼王朝时是大大的不同,她不用装傻以求自保,可她却需要适当的愚蠢,幼稚,甚至丑陋来‘赢得’他对她的反感,把她休了却不至于杀了她。这个火候真的很难掌握呀!拥有如此洞察力的男人,她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落心突然觉得很累很累,这个男人太厉害了。
不管怎样,不能气馁,摸着石头过河吧。
既然他喜欢倔强的女人,落心决定学习小女人作风,不再挑衅,“谢谢大王的关照,落心,一定……定好……好好守本分。”
“好好好,这就对了。”
恶少的钳手松开了她的肩膀,落心才松了口气,他一使劲儿又把落心从地上抱了起来,“让本王好好看看你。”恶少喜滋滋地说了一句,抱起落心,他迈开大步就向寝室走去。该死的小女人作风,根本就不管用,落心无奈只好大叫道:“大王,百……百花糕。”
见吉厨急匆匆地托着一盘菊花饼走了过来,野狼风放下落心,坐下身,等她吃完。
“娘娘,这个季节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所以菊花饼最好吃。”看落心站着不动,吉厨耐心地解释道。
“嗯。”
落心不带任何感情地答了一声,想着该怎么办,这招儿最后用一次,如果他怒了,最好!如果没怒,吃饭挑刺儿这招儿永不再用,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想到这儿,落心拿起一块菊花饼吃了一大口,香香甜甜中还有一丝淡淡的苦味,如茶般清远又如酒之醇香,真不舍得扔呀。咽了口唾沫,落心一脸挑剔地把整盘菊花饼扔了出去。
“你,你放肆!”
野狼风大怒,吼叫声震得树枝摇曳,树叶沙响,落心摆出一副刁蛮的样子顶嘴道:“饼都凉了,怎么吃呀!”
“你,你这该杀的丫头。”落心的小肩膀又被钳住了,她无畏地看向他眼中的怒潮,等待着她的惩罚,冷宫,奴隶营,随便。
“来人那,”暗哑低沉的语气预示着惩罚的来临,落心大喜,直挺挺地站着,希望用这种方式鼓动他的怒气。
几个小太监低着头站到了凉亭前,大声回答道:“奴才在。”
“带心妃娘娘回落心宫,娘娘食欲不振,明天和后天都不用给娘娘送饭了,请娘娘在宫里休息,只有海棠在里面照顾着,其他的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盯着落心的脸,野狼风一个字一个字地向外蹦着他的命令。
饿治,行,算你狠。
人家淑妃娘娘只是掀了一盘菜,就去了奴隶营,给了个干脆的。落心这两天打碎了多少盘菜呀,居然判了个死缓,让她慢慢死。强权面前没有为什么,他高兴怎样就会怎样。
落心意识到她的这些小手腕儿在这个男人面前只是自讨苦吃,毫无意义的挣扎,今后要怎么办,她真得要好好想想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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