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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赛特低头看着怀里的留燧明,他的嘴唇被塔尼钦亲得泛红,更让兰赛特加深了对年轻人的嫌恶。α冷冷地瞥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金发青年,抱着留燧明直接从他身上跨过,朝留燧明的小屋走去。
虽然兰赛特只进去过一次,却已经在这条通往留燧明小屋的路上走过无数回了。他在留燧明看不见的地方徘徊着、眺望着,可又永远走不进去。
分明已经找到曾以为痛失的爱侣却一点也无法亲近,甚至还得看着留燧明和别人亲密,这种感觉几乎要将他撕裂。
当初的留燧明是否也怀着与自己相同,甚至更胜之百倍的感情?
在知道被自己欺骗后的日日夜夜里,他又是怎么扛过来的?
α品味着苦痛,把β青年放在床上,伏在他身上将人紧紧抱着:“燧明……”想说的话有很多,但呢喃出声的却只有这两个字。
β青年可以是所有人的“卢米内特”,但对于兰赛特来说,他只是“留燧明”。
是不想被别人分享的火与光。
留燧明挣扎过之后就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下半身扭着,上衣从裤腰里拉起来露出肌肉紧实的腰腹。胸前的衣服也绷得紧紧的,饱满的胸肌使得那两点凸起变得十分惹眼。
只是看着这样的留燧明,α的下身硬得发痛,他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样欲望高涨,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兰赛特亲吻他的额头、眉毛、眼睛和嘴唇,每吻一下就轻唤他一声“燧明”。
可他不敢对留燧明鲁莽,哪怕对方现在完全一副任人鱼肉的模样。兰赛特害怕在这种情况下抱了他,待到清醒之后又会将两人本就岌岌可危的关系推至无可挽回的境地。于是只能从亲吻与抚触中汲取到的气味和温度当做慰藉,即使这么做也依旧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望而不得。
留燧明被他这么一下下地亲着,竟慢慢睁开了眼睛。兰赛特不动,怕留燧明讨厌也没再吻他,二人便这么沉默对视。片刻后α才艰涩道:“是我。”他想过留燧明看清是他后会动怒,会要他滚,凭什么把自己从半道上截回来之后还堂而皇之地爬上床。
你带给我的痛苦还不够多吗?兰赛特甚至已经想象到留燧明会说什么了。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妄想从留燧明身上窃到一点点温情。
然而出乎意料,留燧明并没有动怒。β青年目光朦胧地望着兰赛特,兰赛特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自己,但还是说:“我不做什么,只是确认你的安全就好了。”他从床上下来,为留燧明掖好被子:“听话,闭上眼睛吧。”
留燧明没有听兰赛特的话,他微张着嘴巴,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兰赛特见状俯身过去紧张地问:“怎么了?是哪里难受么?要喝水……”突然他看见留燧明的眼眶中渐渐漫起泪水。α下意识地想伸手拭去眼泪,却被β青年抢先了一步,他抬起手贴到了兰赛特的侧脸。
兰赛特当即愣住了,虽然留燧明的手掌似乎比记忆中粗糙了很多,但这个由留燧明主动做出的亲密之举足以让他激动得想要落泪。
留燧明用拇指和食指捻了捻兰赛特的白发,似是很困惑为什么他看起来如此年轻,头发却全白了。兰赛特静静感受着他的抚触,最后忍不住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留燧明不轻不重地在脸上拍了一巴掌。若说是掌掴倒也不像,没人会在打了对方一巴掌后还顺着脸慢慢地把手垂下来,仿佛恨极又似是不舍一般。
“不要,不要……”β青年终是叹了很长一口气,半是清醒半是迷蒙地说,“不要再出现在我的梦里。”
兰赛特被这没什么威力的巴掌拍了个蒙,在下滑的指尖即将离开脸庞的那一刻终于抓住了留燧明的手。即使留燧明没有说清让谁不要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兰赛特冥冥之中觉得留燧明意指自己。
否则也不会捻着他的白发认了那么久,因为从前的他根本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啊。
“燧明!”他欣喜若狂地亲吻着留燧明的掌心,“你……”α觉得爱人没有忘记他,思绪一下崩乱颤抖着说:“只要这样就好了、只要这样就好了……”
留燧明却没有再说话,他转了个身,竟然闭上眼睛要睡了似的。兰赛特不好再扯着他的手不放,内心一番挣扎之后选择留下来,躺在留燧明的身边。床不大,他怕喝醉的留燧明翻身掉下去,便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过去四年的一千多个夜晚,兰赛特的内心从未感受到过这样的慰藉。即使不做爱,只是留燧明躺在身边就能得到满足。α侧脸紧贴β青年的后背,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他还活着,就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晚兰赛特不靠安眠药也有了困意,但总是断断续续地醒来,不停确认怀里的人还在不在。就这么持续着到天光大亮。
婚礼欢庆的氛围还没散去,畅饮麦酒的村民们偷得一天晚些起床。留燧明被紧抱得难受,终于肯睁开眼睛。他一动,兰赛特也醒了。留燧明面无表情地坐起来,兰赛特不敢纠缠立即松手。
“我们只是睡在一起,但
', ' ')('什么都没有做……”见留燧明开始打量着两人的衣着,虽然睡得乱七八糟的,倒还完好地穿在身上。兰赛特开口解释。
可尴尬的是男性早晨都会出现的生理现象,加上昨晚兰赛特并未发泄,所以尤为明显,总让人感觉他这话说得违心。留燧明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第一次见兰赛特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
“既然你也醒了,那我就……”
“要做吗?”
“……”
留燧明当着他的面利落地把上衣脱了下来,又问一次:“要做吗?”
α的瞳孔凝如针尖,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对方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举动对自己有怎样的诱惑?
“说到底你只是不甘心,别人碰了‘曾属于你的东西’,”留燧明看透他了似的,“那么你也来要就好了,何必这么弯弯绕绕。”
兰赛特如同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将那一点泛起的绮念浇得干干净净:“燧明,我没有想那么对你……”与这种没有感情的肉体接触相比,他更想要靠近留燧明的内心,哪怕就像昨晚的那一刻也好。
留燧明苦笑问:“你到底在寻求什么?兰赛特。”
“在一段感情里,太强势的使人疲倦,太弱小的让人厌烦……你想要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但那个人不是我。”
兰赛特坚定道:“可我现在没有在用这种价值衡量你,以后也永远不会。燧明……”他还想趁着这个双方能平静对话的机会再说些什么,却陡然发现留燧明在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他着他。
好像是在忖度他的每一句发自肺腑的话。留燧明再也不相信他了。
兰赛特如鲠在喉,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留燧明站起来说:“不做是吧?那我去洗澡了。”
“出来之后,希望你已经离开。”
兰赛特木然地站在留燧明的桌边,上面整齐地摆放着一些小工具和一个旧了的装糖果的铁盒。他打开铁盒,里面整齐地放着是赫利欧与留燧明的通信,还有照片。兰赛特现在才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看塔尼钦那么不顺眼。
塔尼钦与赫利欧一样都是金发蓝眼,很难说留燧明看到塔尼钦的时候会不会想着赫利欧,看着塔尼钦的时候对他也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移情。
哪怕留燧明对赫利欧抱着的不是爱情,这个人也是兰赛特难以企及的存在。
“欻啦啦”窗外似乎有什么声音,兰赛特警觉地推开窗往外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试图悄悄从留燧明种的那一小片向日葵里摘下一朵来。
“费德米,”α认出了那个身影,“别偷摘留……你舅舅的花。”
红发的男孩以为被发现了先是赶忙收手,看清是兰赛特后反倒不怕了。他也不多摘,只用小剪子剪下一朵,花盘比他的小脸还大一圈。
“叔叔,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来?”费德米眨巴着绿眼睛,“趁舅舅还没发现,我们快跑呀!”
α回望了一眼紧闭的浴室门,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再加上这孩子十分渴望的眼神,便无奈地应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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