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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跟盛雪摊牌的时候,盛乐也在。很难说是不是因为想着杀鸡儆猴,才让还是十六岁的盛乐跟过来。盛骏辉扔过去一沓报告,“你看看这是你选的老公。他跟你说他离婚了,你看看他的社会关系里配偶填的谁的名字?离婚?他都没跟老婆分居,怎么离婚。”
“跟你同居那栋房子说是他买的,户主是谁?那地方是你老公租的,用的还不是他本人的证件,户主说他租房子以来不停换人来住,专门用来骗你这种女大学生,一骗一个准,过几个月就换下一个继续金屋藏娇。”
盛乐听到姐姐不受控制地惨叫了一声。
听到惨叫的一瞬间,他曾经想要上门杀掉这个男人。
作为一名大学讲师,这位老师悬浮在智识与权力的气泡里,利用知识去捕猎美丽好操的两脚羊,用技巧娴熟地编制出一张名为“自由爱情”的罗网,游走在家庭边缘缺爱的猎物,最容易进彀。
一个年轻姑娘对他智识的崇拜是上好的春药与润滑。嫖娼、和配偶做爱、出去约炮,性生活其实信手拈来,对他来说跟吃饭喝水没什么差别,只是没什么意思,没有激情。性最容易得到,但崇拜与臣服难得。
那么美、那么年轻又能看见他身后光晕的头颅,他当作珍藏品一般一个个放进陈列柜……
对质的时候盛雪没有出面,是父母过去跟那个男人谈判。回来没多久,盛雪就去做了流产。
当她从麻醉里苏醒的时候,盛乐想把他的头颅也一同割下来,给没有出世的小猴儿当作祭品。血迸三尺的刑法场,放眼都是刺目的红,一定很漂亮。
“你知道吗,隔壁宿舍的化学课代表跟化学老师搞上了……她说自己在跟老师谈恋爱呢,一下课就去办公室留堂讲题,啧……“
嘈杂的声音飘进耳朵,盛乐原本跟安甯在聊天,听到隔着两条过道的八卦。
啊竟然还有这种女生?
好恶心啊,当老师的怎么能跟学生谈恋爱啊……以后上化学课我都想吐。
听说是她勾引化学老师……
真骚,怎么不出去卖啊。
听说都已经搞上了。滚上床那种……
哇救命,我还在她宿舍隔壁哎,这种人能不能禁止她用公共洗衣机……
“哎,乐!你到底有没有听人讲话啊。”聊天对象神游太虚,怎么叫都回不过神。安甯离开座位,戳了下盛乐的腰眼,果然反应很大,一戳就跳起来,“啊!干嘛啊你!别动手动脚的!”
“跟你说话叫了你几百次了你都不听。”安甯白了他一眼,“你有在听我说吗你?”
学生与老师谈恋爱大白天下。
被荡妇羞辱游街示众的,永远是弱势地位的两脚羊。卖逼婊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骚、贱、不自爱、罔顾人伦,女的被扔到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看客恨不能对她除以浸猪笼的刑罚。
捕猎的老师呢?永远的在这段关系里隐形起来了。
盛乐没管安甯,拨开人群来到两条过道以外的人堆里,对着兴冲冲讨论的人们压低声音说:“没事实证据前别乱嚼舌根。你说别人是婊子,你有亲眼看着她卖?她还有两年书要读要住宿舍,你泼这么一桶脏水下来,人家女孩子还怎么继续活下去?”
午饭盛乐没吃,趴在课室的桌上闷闷不乐地假寐。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理解盛雪。无论再怎么批判这是一场幼稚可怜又脆弱的结合,姐姐喜欢年长者是不争的事实,原因也很好猜。无法从家庭中寻求关注与爱就只有去旁人那儿索取……索取像父母一样能够予以庇赖、包容的感情。
她跟那位“前夫”是一时昏头,被荷尔蒙遮蔽了双眼被支配着“私奔”……陷入一段感情等于遮住了眼睛跟耳朵,明白话说早了没有用,说迟了更是马后炮。都是懵懂白听,浑然过耳一只蝇。
有人在他桌上轻轻放了东西,盛乐警觉地抬起头,徐以宁以为他睡着了,猝不及防瞪着他。上次宽衣解带好像给他留下不小的阴影,他留下了饭团跟牛奶,跟只听见风吹草动的兔子般仓促离开了。
“我好像做了点蠢事。”对面无厘头地发过来一条消息,语调十分可怜,如果盛乐是一只狗,那么此刻他的尾巴肯定有别于平日里摇成螺旋桨的状态,狗尾巴应该停摆了,沮丧的耷拉在地面上,扫过来,再扫过去。
梁右京看见可怜巴巴这么一句,快忍不住笑了。单手打字啪啪回复过去,“做心灵马杀鸡吗?一小时五百块。”
“我靠,这么贵,出来站街便宜点五百都能包夜!”盛乐骂了声。
梁右京回复一句呵呵,“妹妹,你想得好美,五百块能包夜这是哪里的街啊?福利姬微信入门都要收费个几百块才能看点视频,一千多都包不了夜,算你一次不能内射的~”
“你懂这么多,嫖过?你还要嫖?你的鸡巴到底是不是干净的??”
“呵呵,我随便往酒吧外面一站还会被美女问能不能包养我。”
“哦~原来你是以卖身之道反推小姐的价格。”
', ' ')('“是的客官,你好朋友嫖了我没给钱。”梁右京补上一句:“他的费用结算到你的头上。”
“徐以宁点的你?刚才说入门都要几百,五百块这么少啊,你给他口了?”
“我给人口一回可不是这个价哦,亲亲~心灵马杀鸡,一小时五百块。”
接着信息又弹出来,“过来找我前记得先转账哦。”
“可是你口活很烂啊,这也值五百块钱?一个业余的叫出了专业价欸,给我算便宜点啦,打个折!”
“我只做皮肉生意,但是你朋友一直在拉着人家讲人生,给我造成了一些精神损失,不好意思啦亲亲,这算是精神损失费。”
“那不是嫖没动嘴没动枪,不算的,我不给钱。”
“嘁——没钱你叫什么鸡。”梁右京发过来一个鄙视的表情。
乱七八糟的夹杂着开黄腔的玩笑,将阴蔽的乌云吹散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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