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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衣服已经是废了,打湿了还能辩解是水弄的,周身的腥臊味儿谁闻了不知道这俩人刚结束了一场媾和?梁右京甚至手都没碰过他的女性器官,还没玩阴蒂就发大水喷成这样,这一次性爱甚至还没过十五分钟,梁右京笑他是越来越快了。
盛乐没有回答。共赴巫山后沉浸在云雨的余韵里,他只觉得渴。体内一部分水汽发酵成高潮喷发出去,剩下的水汽被少年人烘烘的热气蒸馏成酒,他觉得血管里流淌着蜜奶酒,他只觉得很渴。抬起眼睛打量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男高中生假模假样拿着拖把随意拖去地上的尿水跟精液,盛乐静静地想,到底谁才是猎人?到底谁才是猎物?
沉溺在性爱余韵里的胴体遍布着凌乱的指印淤青跟深粉,梁右京没出去拿拖把清洁前,两个人一直在舌吻。俊美的少年按住自己吃嘴唇顶胯射精的时候,给了他一种危险的错觉。
猎人深爱着底下引颈受戮的母鹿。
但是猎食者不会爱上食物。
雄性的主宰者血管里天然流淌着野蛮的兽性、征服欲、渴望操纵权力的欲望。
被支配的雌性天然就是它们的食物,是两脚羊,可以发泄,可以交媾,交配完了就可以吞食入腹。
你有见过猎食者会爱上两脚羊吗?
盛乐不相信这样的童话。盛雪就是那只前车之鉴的两脚羊。被有家室的男人诱惑,到决意拆散狩猎者的家庭,再到被弄大肚子,结果胎儿没保住,狩猎者将她的青春吸食殆尽,再去寻求下一只猎物,竹篮打水一场空。
盛乐从前总会迷惑,为什么两脚羊会产生被猎食者爱着的错觉?
——难怪他们都戏称女人的阴道直通往她们的心脏。
女人被精液洒满时会不会像他一样,感觉短暂地被爱包裹?而一只渴望吞食欲壑难填的母螳螂,在性爱后居然荒诞到觉得他的爱和他的眼泪在一起失禁,这一刻开始是不是狩猎者与猎物的关系发生了转换?性与爱,真的能够厘清它们之间的分寸吗?
承认吧盛乐,你就是有做高级妓女的渴望。
但是比起被爱,他更喜欢被操到失禁。一只结网静静等待猎物上门的母蜘蛛,以痴淫的媚态迷惑征服蛛网中的猎物,吸食甜美的精元后和雄蛛翻起香艳的肉浪,卸掉衣物扒开教化捏出的面具,廉耻跟自我意识在肉体的高潮前通通不作数。剧烈的高潮等同于小死一场,死亡则从甜美的果核中散发。俄狄浦斯弑父,克吕泰墨斯特拉弑夫,美狄亚杀子。力比多的窠臼上方有不详的黑影盘旋,但人类总会一次又一次沦陷在情与欲的深渊里,情欲毁灭理智,情欲毁灭英雄,潘多拉的魔盒最终释放出人无法驾驭的疯狂力量。
而自诩为主宰者的人类通常对它嗤之以鼻,傲慢地忽视它的力量,最后却被卷进失序的漩涡。
盛乐想,情欲这东西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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