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的撕心裂肺,陆政千也只是沉默地反省自己。
他说:“对不起。”
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留下陆茶栀一个人,就不会发生那的事。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简菱说:“把陆雪棠送去孤儿院吧,会有人照顾她。”
陆政千皱了眉,没同意,他说:“这件事情是我一个人的错。”
简菱失望至极,最后提出了离婚。
陆政千张了张嘴,最后选择尊重她的意见,答应道:“好。”
简菱以为到了这种地步,顾念这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陆政千至少会设身处地考虑一下她的感受。
可他没有。
他只考虑事情的最优解法,怎才能处理到最完美。
离婚。
他少了耳边不停的抱怨,少了她强烈的控制欲。而她,也不用每日再因为陆雪棠的存在而感到烦躁。
两者达到共赢的局面。
法院的判决很快下来。
姐姐陆雪棠跟着父亲留在黎城,陆茶栀则着母亲回到杉城。
简菱在一次画展上认识了edward。edward喜欢她的画,更喜欢她这个人,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简菱不接受也不拒绝,和edward一直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她希望陆政千因为这件事情来找他。
如果他表现出对她还有一丝丝的爱意,她都可以回到黎城。可陆政千没有。
陆董每日因为公司的事情忙到焦头烂额,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放在心上。
简菱接受了edward,并和他结婚。
她试图将陆茶栀带去英国,可陆茶栀刚到杉城没两年,还在适应着这里的环境。
陆茶栀以前都很开朗的。
出了那件事之后又来到杉城,最开始每天都面对着陌生人,简菱看着自己的女儿变得阴郁又沉闷,时不时一个人坐在床上对着空墙发呆。
更别说把她带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听着不熟悉的语言,她的情况将更加举步维艰。
简菱去英国的最后一晚,和陆茶栀睡在一起。
母女两人谈起黎城到生活,简菱抱着陆茶栀说:“你爸爸和姐姐都做错了很多事情,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现在也不会这。”
“妈妈,我说过的。”陆茶栀抬头,皱着眉,语气很认真,“那件事不是爸爸和姐姐任何一个人的错。错的是进监狱的人,而不是他们。”
简菱的表情僵住。
原来她为了让自己的亲女儿在陆政千那里得到平等的父爱不惜付出离婚这一代价,但在女儿的眼睛里,她一直是一个颠倒是非的妈妈。
多好笑啊。
简菱走了。
很久没有回来。
留陆茶栀一个人在杉城长大。
后来陆茶栀也常常反思自己,那说话是不是伤到了妈妈的心。
感性和理性,两者之间的平衡到底在哪里。
她给简菱打电话,却只得到她的敷衍。
她想道歉,却又不知该怎么道歉。
她说错了吗。
她好像没有说错。
又好像说的全错。
第24章落日出逃
葬礼第二天,简菱时隔两月后孤身回国。陆政千和陆雪棠也到了。几人都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比陌生人还要疏远。
很显然,陆政千的到来并不是为了简菱,而是为了陆茶栀。
外婆去世,陆茶栀已经没有理由再继续留在杉城。陆政千是这么想的,简菱也是。
陆茶栀整夜没合眼,一直待在灵堂内,年老的黑猫也安静地趴在一旁。
等外婆的骨灰葬入陵园,亲戚们都着黑衣,撑着黑伞站在雨中。陆茶栀跪下,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回家后,所有人都忙碌着准备葬礼的后续,却心怀不一。
都说动物通人性。
黑猫是在陆茶栀六岁来到杉城之前外公收养的,外公去世时它在灵堂里待了整夜,现在外婆去世,它也是如此。
陆茶栀回家后,在屋檐下的角落里,发现了这只黑猫。
它去世了。
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已经没了呼吸起伏。全身漆黑,只有胡子是花白的。
当天晚上,陆茶栀把黑猫葬在屋子后面的树林里。
忙完这一切后回到卧室,还没开始洗漱,简菱和陆政千像排好了序似的,一个接一个来找她谈话。旁敲侧击她对接下来的生活的安排和想法。
陆茶栀很累,脑子乱成了浆糊,搅不动,慢吞吞的在运转。她没精力和他们周旋,只说了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送走父母两人。
简菱住家里。陆政千和陆雪棠住酒店。
等陆茶栀洗完澡,躺到床上,听见家里彻底安静下来,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开始思考以后的事情。
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她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无非是要在父母之间选择一个人,他们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耳畔是未歇的雨声,雨点打在树叶上,伴着重力滚落到地面。一瞬间白光透过窗帘缝隙映亮了卧室,又黯淡下去,紧接着是压抑的雷声。
陆茶栀起身摸到手机,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清明一共有三天的假期。陆茶栀继上次寒假后再一次消失,连着两天没有再回许佑迟的消息。
晚上,许佑迟在自己的书房,心不在焉地写着数学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