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亦秋确实猜对了,霍言泽只会唱这一首歌。
单亦秋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经常会在心情好的时候轻哼起这首《飞鸟》,同样的调子唱的多了,也就被霍言泽注意到了。
《飞鸟》是一位受抑郁症困扰多年的作曲人,在终于走出来后所创作的惊才绝艳之作,里面每句歌词都浸染着作者浓重的情绪色彩。
霍言泽不知道为什么一向开朗明艳的单亦秋会喜欢这样一首基调沉重的歌曲,但他依然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而在他抱着“了解单亦秋”的目的反反复复地听这首歌的过程中,也就会唱它了。
但现在面前有个看热闹的沈君懿,霍言泽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只会一首歌的事实,他板着脸,一副胸有成竹但是不想和沈君懿一般见识的样子。
沈君懿见霍言泽不唱,自己就拿着话筒上阵了,紧接着,他五音不全的歌声就给单亦秋两人的耳膜带来了极大的摧残。
……原来真的会有人在唱歌的时候,每个字的调子都不一样啊,单亦秋恍惚地想。
真·别人唱歌要钱,沈君懿唱歌要命。
单亦秋还能给面子,勉强坐着没动,霍言泽就忍不了了,他“嚯”地一下起身,说了句“有电话”,就走进了包厢自带的卫生间里。
等沈君懿嚎完这首歌,霍言泽也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他气定神闲地坐下,看起来心情比前几分钟时好了不少。
“要不我再来一首?”沈君懿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觉得自己唱得不错的人,喜滋滋地说道。
单亦秋脸色一变。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仿佛及时雨一般响了起来。
沈君懿翻出手机,颇为遗憾地说:“哎,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唱吧。”
他走进了卫生间,等门关上后,单亦秋戳了戳霍言泽,小声问:“你干的?”
霍言泽翘起嘴角:“嗯。”
“你们还真是损友……”单亦秋嘀咕。
霍言泽听见了,稍微愣了一下。
中学时,他和沈君懿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一个小团体里的上下级。那时候,都是沈君懿和其他几个男生追着他喊“老大”,他本人却对维持这份同学情谊兴趣缺缺。
而在遇见单亦秋后,霍言泽逐渐学会了放下心防,所以这次和沈君懿相处时,两人竟都有了几分与当年好友重逢的喜悦。
“我家里突然有事叫我回去,今天只能先退场了,”打完电话,沈君懿走出卫生间,说,“嗨呀,本来还想让你们再欣赏欣赏我动听的歌喉的,只能等下次了。”
霍言泽扶额,他完全不知道对方这自信是哪里来的。
“下次的饭后活动定在别的地方吧。”霍言泽打击沈君懿的自信心,换了个委婉的方式拒绝道。
沈君懿笑着向两人告别,并表示他已经和这里的经理打过招呼,就算单亦秋他们想唱到第二天晚上也不会有人打扰。
“不过——”在即将出包厢门的时候,沈君懿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老大,你真的变了挺多的。”
霍言泽微怔,随即斥道:“快滚。”
沈君懿笑嘻嘻地离开了,坐在霍言泽身侧的单亦秋,却注意到了这家伙红起来的耳根。
霍言泽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坦率呢,单亦秋眯起眼睛偷笑。
“干、干嘛。”发觉单亦秋在笑,霍言泽扭过头,凶巴巴地说。
单亦秋只笑不语,她觉得自己再随便说点什么,霍言泽就要因为窘迫而满脸烧红了。
“不许笑了!”霍言泽严肃极了——如果他的脸没有越变越红的话,他的语言倒还有几分说服力。
“嗯嗯!”
“你明明还在笑!你都没停过!”
“我没有——”
“你有!”霍言泽愤愤不平,他都说了不许笑,单亦秋居然还越笑越开心了!太过分了!
羞恼之下,他伸手捏住了单亦秋的脸颊,让对方无法动弹,说:“不许笑了!”
单亦秋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她柔软的唇瓣擦过霍言泽的指腹,两人同时僵硬住了。
因为刚吃过柚子,单亦秋的嘴唇不仅湿润,还带着点水果的甜腻,尽管他们一触即分,但那份触感仿佛依然残留在霍言泽的手指上。
一时间,无论是单亦秋还是霍言泽都没有说话,两人像上课中的小学生般坐得笔直,一起看着屏幕中因为沈君懿的歌声留下的大字:
“您的歌声打败了全国百分之一的人,再接再厉哦!”
沉默良久后,霍言泽微红着脸,干咳一声,伸手拿起话筒递给单亦秋,说:“该你唱了。”
尴尬的气氛被打破,单亦秋松了一口气,她接过话筒,说:“那我就唱——”
说了一半,单亦秋卡壳了。
她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她居然忘了!她穿越来之后根本没听过多少音乐,这个世界的歌,她会的也只有《飞鸟》这一首啊!
结果她唯一会的这一首,刚才还被霍言泽唱了!
没听见单亦秋的后半句话,霍言泽困惑地看向她,“嗯?哪首?”
“那……那我也唱个《飞鸟》吧。”
于是,熟悉的音乐又一次响起,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均是一脸严肃,像两个曲库丰富的音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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