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慌,我的一个大缺点就是太容易慌张了。以前还有可曼和我一起慌,但是现在她不在,舒新虽然在我身边,他的手掌紧紧熨贴在我的腰上,可是他给不了我可以依靠的感觉。
我抓着他,就像抓着一根瘦弱的稻草。
舒新将我塞进车里,油门踩到底,嗖的一声疾驰在夜色里。
身后的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纷纷骑上摩托车来追赶我们。我很紧张,看着后面紧紧跟随的摩托车灯光觉得很恐怖,心跳加速,让我有点承受不住。最让我担心的是,这群人并没有说自己是来劫色还是劫财的,如果只是简单要钱,我能让舒新停下车让他们抢,如果是劫色,我有些承受不住。我没有那个胆量豁出去。
舒新一直在安慰我:“没事的,如斯,你别害怕。”
可我知道,他虽然一直叫我别害怕,但是他在害怕,说话的时候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摩托车加速比他的这辆性能稳定的suv要方便得多。
不一会儿身后就传来摩托车的呼啸。
在一条街道转角的地方,舒新忽然一个急刹车,刹得又快又急,我的脑袋往遮阳板上重重撞了一下。本来就受伤头疼,此时更加难受。舒新一只手垫过来,将我微微扶起:“如斯,你没事吧。”
另一只手却拉开了车门:“快下去。”
我一愣,他一脚将我踹了下去,“快去那边躲着。”
然后他就开着车走了,走之前还对我吼道:“快躲起来。”
我身后是一堆搬家遗留下来的旧家具,很黑,没有路灯,所以我钻进那些家具后面躲着特别安全。我钻了进去,心里特别害怕。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爸爸也没有告诉我要怎么办。我一遍遍给他打电话,但是电话那头却传来无尽的忙音。
话筒里的嘟嘟声,在黑夜里将我的恐惧无限放大。
舒新的车开走之后,摩托车一阵呼啸,像是海边掀起的狂潮,令人心悸。
没有打通爸爸的电话,我又哆哆嗦嗦给司机打电话,他接通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哭,我说:“刘叔,你快来救我。”
我刚把这些没头绪的话说完,眼泪就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哽咽得我话都没有说出来。
刘叔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在那边也很急,听我话说得乱七八糟的他就更急了。我吸了吸鼻子,把晚上发生的事情又重新给他说了一遍。刘叔一听就慌了,他不停地说:“小姐,你别怕,我马上就过来。”
挂完电话,我缩在角落里,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就怕他们又倒过头来找我。
更让人心焦的是我现在不知道舒新究竟怎么样了,他有没有逃脱那些人的追捕?我抱着自己的膝盖,越抱越紧,因为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除了自己的这一双膝盖还有什么可以抱的。我闭着眼睛,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眼泪一直流,我却不敢哭出声。巨大的压抑压在了我的心口上,难过像抽搐一样一阵一阵漫过全身。
不知道什么时候刘叔来的,他在旧家具堆里把我拎了出来,站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我一看到他就觉得很伤心,口齿不清地说:“舒新,刘叔,舒新呢?”
刘叔看着我,垂下头说:“我们带来的人分成了两拨,他们去找舒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