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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云飞是真有钱假哭穷,客房都各自带一个小卫生间。
张灯在自己的房内洗完了澡,这才把没了电的手机插到充电器上。站在阳台上看夜景的时候,他顺便抽了一支烟。
永不灰暗的香港正在他的眼前闪烁,一如他的滨海,上层飘浮着一层褪色的光线粒子,就像是灰尘那般笼罩着城市。
香港的夜晚比滨海嘈杂,夹带着老派的妖异和滑头气息。走到哪里都能看到无处不在的吊牌,霓虹灯,空气里从上之下都带有人味,在顾旧迎新的楼房间发酵。
闷热,像是只剩下一条沙丁鱼的罐头内那么热。
张灯抽完这支烟,觉得脑门上又泛起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抹了抹额头,进屋拿起桌上的凉水壶,倒出了一杯水。
整好一杯水,似乎是黄云飞在他洗澡的时候拿来的。他也不想多问,开了空调,一口喝了干净。不知为何,这水里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张灯皱了皱眉头,复又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他逐渐开始相信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了。
不仅仅是因为他亲眼见到了,还因为从他心底的某一个角落里也开始产生了熟悉感。那把长戟,让他觉得自己曾经见过它,虽然不知道是在哪儿。以前他也有过既视感,但这一次特别强烈,仿佛有什么要从他脑海里蹦出来。
是什么呢?他却隐隐感到恐惧。
长戟上沾染的污垢血迹,刀下的血雨腥风,千百年前的悲欢离合,还和他有关系吗?
张灯把抽了一半的香烟掐灭了,返回房间吃了一颗安神药,塞上耳塞关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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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他又久违地做梦了。
梦里自己似乎是个古代的游击队员,总在和一个造反的地方官打仗。
打着打着新皇登基了,他也抓到了地方官。
他把那人押送到了首都,让他叩拜在皇帝脚底下,自己臂弯里抱着那根长戟,洋洋得意地等待封赏。
那梦里的众人都说鸟语,只有皇帝偶尔讲两句人话。殿堂不如他想象中华丽,屋内四处点有烛光。
最后皇帝龙袍一挥,命人将地方官押了下去。张灯抖着脚看他从身边走过,地方官却抬起头来看他。
居然是刘白的脸。他那双杏眼清澈如故,细眉依旧微蹙,看进了张灯的眼睛里。
这一刻,张灯忽然感觉到有万般悔恨和歉意,想要上前拉住他不让他离开。可是他动不了,他的手僵住了。
“张**,生离不如死别。”
刘白的声音仿佛是透过玻璃传来的,极度模糊,带有实打实的失真感。
这一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去了。
张灯想要追出门,但却一脚扑入了一方红土中。抬眼是满目青山,好似在某个山头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