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手里的易拉罐便抬起食指搭在烟身上敲了敲,问:“他洁癖也是因为吃过一次以后开始的?”
梁思礼本来还挺严肃,这会儿一听张行止这话又乐了,显然没少听人说钟亦这个:“你也觉得他洁癖啊?”
“其实他一直很讲究这个,只是吃过阻断药以后变严重了。”说话时,梁思礼坦然地一点找不到先前的样子,“当然我反正没跟他睡过,以前多洁癖,现在具体又变得多洁癖我也不知道,都是听说。”
张行止咬着烟屁股心情有点复杂,但终究还是压下眼睑一句多的也没问。
这倒是让梁思礼稀罕上了,踩上脚下的台阶便侧身看向身边人问:“你都不好奇他以前为什么吃阻断药?”
张行止给出的答案很简单:“感觉他不太喜欢别人在背后说这个。”
不然上次也不至于打断里奥了。
梁思礼顿时就跟看外星人一样看他,难以置信道:“道德约束感这么强?”
他感觉自己也是见了鬼了,从小跟身边那帮狐朋狗友凑一起油惯了,原来这种人是真实存在的吗,真的就能单纯因为钟亦不喜欢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尤其这人还给他整了贼高深莫测的三个字:“谈不上。”
行,你酷,你跟钟亦都比我酷。
两个人两根烟,就张行止手里那一个易拉罐,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关系多好的两兄弟,时不时还会凑到一个时间冲那洞口弹烟灰。
事已至此,梁思礼的想法也简单,反正钟亦身边空着也是空着,让别的野鸡来,还不如张行止,光干净这一点就够难得了。
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张行止是真心喜欢钟亦,他索性破罐破摔,给钟亦找个知道疼人的。
就算张行止真有命活到《美学 2》拍完,钟亦也总有一天会腻,说不定都等不到项目结束。
抽完出去,两人路过医院里的自动贩卖机时,梁思礼终究还是把人拦了下来,道:“你等会儿。”
张行止顺手就把手里的易拉罐扔进了贩卖机旁的垃圾桶里,以为梁思礼想买水喝,结果这人再次伸手朝他招呼道:“来来来,你过来,没想到医院里种类还挺齐全。”
“怎么了?”张行止跟他并排站在自动贩卖机前有点不明所以。
这两个大男人往贩卖机跟前一怼,直接挡了个严严实实,基本没其他人什么事了。
梁思礼信手一点就把最底下那一排的安全套和润滑剂给张行止指了出来,道:“我后来冷静下来又仔细想了下,觉得你应该不是自己要求不戴,是家里确实没有。”
张行止:“…………”
处男这么多年,这是他继上次跟钟亦在床上拿不出东西,第二次为这件事觉得丢人了。
反正这人一直都不声不响的,梁思礼也没注意张行止此刻爆红的耳朵,在屏幕上几下轻点便挑了一盒安全套和一瓶润滑剂,掏出手机扫码道:“这个两个牌子,你记一下,钟亦喜欢。”
张行止耳尖持续散发着高热,说话难得的没过脑子,张嘴就问了:“有什么区别吗?”
饶是梁思礼也被他这猝不及防的一下哽住了,拿出掉落的两样东西便塞进了张行止手里。
“我也不是下面的,我怎么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说着,梁思礼还不忘酸不拉几地冲张行止嘀咕,“你跟他试试呗,试完了你问他不就知道了,还咳、还能顺便告诉我……”
然后老实人张行止就开始发功了,他看着手里的东西轻飘飘就是一句:“哦,忘了你们没睡过。”
梁·突然被将军·思礼:“…………”
他他妈的先前到底凭什么觉得人家是榆木疙瘩,竟然还可怜他???
“真的假的?梁思礼还有工夫给你操这个心?”钟亦对这件事表示了质疑。
但张行止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几乎就写着“你信不信都没关系,因为事实就是这样”,他说的眼睛也不眨:“他让我跟你试完了问你,你为什么喜欢这两个牌子。”
钟亦简直匪夷所思:“其实我以为你们两个一起去医院能打起来,我今天白天在家里还琢磨着你们打完正好及时就医,结果竟然这么融洽吗?”
“可能他觉得你只是想要我给你卖命。”张行止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说的很直接。
钟亦挑眉,翘着嘴角道:“听张老师这个意思,张老师是不这么觉得?”
“我没什么觉得。”说完,张行止就兀自低头拆起了外包装。
钟亦不信:“你上次还因为这个把我拒了。”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那都是他第一次被谁在床上say no,以他记仇的性子,这件事他多半是要记一辈子的。
但张行止就五个字:“没有下次了。”
话音落下,安全套的包装已经被他拆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边上润滑剂外塑也被拆了个干净。
钟亦忽然就笑了,望向张行止的眸子里满是兴致:“我先前就一直没想通,这才过了多久,我们张老师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怎么就大彻大悟了。”
“没经历什么。”张行止拧开手里润滑剂时,眼观鼻鼻观心,说得很平静,“只是突然发现我比我自己想的,要再喜欢你一点。”
钟亦当时就说不出话了,是定定地看着张行止弄了好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张行止,你真的绝了。”
但张行止并不应,只在他耳边道:“我会慢一点,受不了了就告诉我。”
两人这一折腾,就把还蹲在1977的姜铎铎给忘了。
姜铎铎消息发出去之前就磨磨唧唧地对着屏幕琢磨了大半天,现在发完一直没个动静,就让他很焦虑。
他想着自己不过就是问了钟老师一句能不能赏脸出来吃顿饭,当了这么久的朋友,这点台阶他应该还是配得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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