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沐榕说话间,看到一辆大卡车从凌家老宅方向上来,过了红灯口,停下,跳出两个穿得很随意的男人,进来点了一桌菜,聊着天,慢条斯理的吃。他们这顿饭从中午就吃到晚上,若是有客人进来吃饭,他们就警惕的东张西望。
苏陌现在是继承人培训,没多的时间呆在“沐府”,早就走了。
沐榕看这两个人神情紧张,不像是来吃饭,又占着桌不走,服务员出去倒个垃圾回店,他们都要跳起来谨慎的打量,没人时,眼光就店内店外到处睃巡,进来的客人他们都会上上下下打量,弄得吃饭的客人私底下都在问服务员这两个古怪的是做什么的?沐榕心里很不舒服,沐雨落千叮嘱万叮嘱,一定要让客人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他们进来时,先就押了一千块钱在柜台,她也不好得赶人走。终于憋着气到下班,厨师刚走,店里服务员都还在整理着,她早上看着的mini就开来了。
车上下来个她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他一进来,那两个人连剩下的钱都没要就走掉。他直直就冲着沐榕过来,一低头,说;“小姐,凌总让我接您回家。”
小姐?沐榕被他叫得鸡皮疙瘩都起一层。看他年纪跟自己差不多,顺眉顺眼的,听他喊,自己按捺不住笑。
手机上有陌生电话响,她接听,话筒那边,凌越幽幽声音传来,“我叫章天朗去接你了,你赶紧下班回家,太晚了,女孩子不安全!”
沐榕一瞬间就觉得多爹不是件好事,从早到晚被监视着,自由都没了。撅着嘴,故意慢慢的收东西。
章天朗一言不发,帮她把凳子摆好,看碗洗好,服务员把地拖干净,都快一个小时过去,他有点急,怕凌越责备,催她走。
沐榕慢条斯理的算账,把准备拿回家吃的饭菜打包,小伙子沉不住气,眼睛里都冒出火花,一把抢过她手上的东西塞进后备箱里,转身就把卷帘门拉关上。
“哎,我钥匙都还没拿!”沐榕扳着卷帘门,恼怒的瞪他。
“那怎么办?”他到没想到她没带钥匙,搔着头,到处转。
“算了,我妈那有备用的。”
听她轻松这样说,章天朗终于咆哮了,“姑奶奶,我求求你,赶紧走吧!你再这样,我会丢了工作的!”
一路上沐榕问他,“你们凌总都是这么严格的吗?不过就耽搁了一会会,真的会让你丢工作吗?他有这么凶吗?你很怕他?他是什么样的人?对不起喔。”
章天朗一言不发,只管加速开。
小区门口的确多了些人,沐榕都看见镁光灯了!幸好凌啸天没开过这辆张出来,章天朗和沐榕也是新面孔,安保那里有沐榕车牌号码,从嘈杂的人群中,把她们放进去。
小区里到是很清静,不时见到巡逻的安保望了眼她。凌越还在穿着早上的衣服,没进家,就在门口踱来踱去的等她。
“榕榕,你先进去!”凌越脸色有些不好,看到她,还是勉强笑。眼睛越过她,恶狠狠的看着章天朗。
“凌总!”章天朗垂着头。
沐榕转身看凌越手抬起来,像是要打章天朗,吓了一大跳,赶紧过去就抱着他扬高的手,撒娇的说:“叔,不怪他,是我事情还没做好,所以逼着他等的!好冷,我们进去吧!您看,您手都很凉了!我妈一天没见您了,您不想赶紧见她吗?章天朗,我忘记拿车后面的吃的,你记得拿进来。”
沐榕此刻真的像他的女儿一样,把他的手握着,小嘴又会说,把他气全哄消了,他咧着嘴笑着任她挽着自己的胳膊进家。
沐雨落好好在客厅看电视,看他进来,溜上楼去了。
凌越看她那害羞样,笑着换上拖鞋,说,“我去叫你妈下来吃饭。”
周妈说;“夫人吃过粥了。”
凌越不管,像个小伙子般急切的往楼上跑,不一会儿听到楼上“乒乒乓乓”推搡的声响,几秒后,门的“砰”的关紧,就没了声音。
沐榕把菜都热一遍了,两个人还没来。想着他们刚结婚,凌越才进门,眼睛就盯着沐雨落不放,沐雨落又一脸羞赧的躲,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下来的了!她想着两人像在玩猫和老鼠的游戏,一个逃一个追,忍禁不住,笑出声。周妈跟她说话很客气,把汤端上来,站一旁,看她自己抿嘴笑着去盛了两碗饭,说是饿,叫她也赶紧坐下吃饭。周妈说一会吃,沐榕非逼着她一块吃,只好不等凌越开饭,两个人坐下吃饭。小姑娘也不要她洗碗,说她老了应该多休息,她就一旁收着剩菜,一旁看沐榕边洗边咯咯暴笑。
这小姑娘是有什么开心的事,笑个不停!
凌越家的电视屏幕超大,音响设备是沐榕见都没见过的。她跑去摸了摸,周妈在一旁小心提醒她,“小姐,这是少爷的,那,那也是少爷的!”看到桌子下面有个照相机,她好奇的拿起来还没把像套拆开,周妈上来一把抢过,说;“这是‘唐氏’唐总忘记在少爷这的,要我找出来,等他们回来拿的。”
沐榕皱着鼻子,鄙夷的撇着嘴,觉得去哪周妈跟着,就像防贼一样的对她。苏陌打电话来问她,住在凌家感觉怎么样?她当着周妈的面说:“不好!感觉不是这家的人!我要跟我妈妈说,我不住在这!”
周妈听到,脸上有些难堪。跟着凌越的这么多年,也没见凌越带过哪个女人回来,小姑娘妈,连面都没见过,突然就跟凌越结婚了。这凌越一回家,就猴急的往楼上窜,饭都不吃,两三个小时的不下来。平时这个点他早在书房工作了,现在书房灯不亮,卧室到时不时传出重物坠地的声音。这女人早把凌越迷得七晕八素,若是她女儿真的执意要走,凌越人小气,爱记仇,翻起脸来六亲不认,周一明在公司的待遇又不是一般的员工!周一明现在住着的房子,还是凌越给的。她忍着气,榨了杯果汁出来,讪讪的说:“小姐,不是我不准你碰少爷的东西,别看少爷笑眯眯的,滑头得很,他对他的东西很爱护,动坏了,他一定会想办法从你手里拿回他想要的,我也是担心你吃亏。”
他有这阴险?沐榕心咯噔一紧。想起他和宁夏天、何照来“沐府”吃饭时,他带着深意的笑,一直瞄她,想必是知道她跟凌霆的关系。可又想到他一个大男人,居然在朗朗乾坤下,当着两个女人的面在车里像个孩子似的哭得可怜,又觉得不像周妈说的那么狡诈!
周妈看她不信,摇头进自己房间收回家的东西。
这小姑娘以后在凌家,不见识到凌啸天的手段,是不会醒悟的!这凌啸天善于伪装,是比凌越还恶毒小气的人。她在这家里二十年,看了多少次吃了凌啸天的哑巴亏,来找凌越理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