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君亲师,亲在君后,君臣父子,臣拜君乃是臣子之礼,太后若尊云尚书也是回以家礼,眼下在朝堂之上,论国之大事,云尚书却以家来论国,如此蔑视皇权、冒犯君威、当以重罪论处。”
“铮”没有任何声音,群臣脑海中却都被拉响了一声琴弦,疾而有力,提起了所有的心脏。
江三言面不改色的站着,仿佛方才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一脸的风轻云淡,如果忽略云奉发抖的脊背和太后面沉如水的脸色的话。
“退朝。”无言中云凇打破了这个僵局,拂袖而去。
云奉终于也跪道在了金銮殿上,却没有人敢去说话,只有李锱对着江三言留下一句听不出意味的“孺子可教。”
金銮殿上发生的事没有人去拦,便迅速地传遍朝野,就像背后有什么推力一样,把李锱贺云奉的针锋相对以及江三言的弹劾推到了众人面前。
后日上朝,就传来云奉知罪,自请告老还乡的消息。原本就极少的反对只言就像是落在湖面上的石子,溅起两点水花,便没了动静,没有搅动平静的湖水。
新年刚过,百钺二十八年太后云凇称帝,天下大赦,第一位女帝名留百钺国史。云凇没有改国号,甚至没有什么大动作,就如往常做监国太后时一样,不声不响地改变着当今天下的女子地位。
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襄南府,育林县县学也因新年还在放假中,常墨迎了两位贵客,三人身穿便服站在县学中,围在一众学子后面听着人群中的议论声。
虽然是假期,但因着天下大赦,广开恩科,学子们自发的来到县学,纷纷向老师请教问题。如此少了在课堂上的拘束,学生的问题也相对自由了许多。
“先生以为,女子的地位提高是好事还是坏事,如今当权的乃是女帝,我等男子若入朝为官会不会因此变艰难?”一名言辞比较激进的男子发问,众人静下来看向中间那位被称为先生的人。
李铢握着手中的书,背在身后,然后语带笑意朗声道:“私以为在男女地位平等的情况下,无论哪一方盲目提高都不是好事,但若是在男贵女卑的当下,必定是好事,人生而平等,无论男女应以能力、以修养、以道德来论之,而不是仅仅以性别来分高下。
男子中就没有无能无德之辈了吗?女子就没有有才有德之辈吗?你们看,一个人有能力并不会因为他是男子或她是女子就改变,同样的,一个人生了恶念也不会因男女之别就改变。这些需要你们自己去分辨,为师就不多做赘述了。”
李铢顿了顿,给他们一些思考的时间,视线划过学生们的时候,在某一处短暂地停了停又收回来,然后接着道:“如今陛下虽是女子,但推行的种种举措只是要提高女子地位,并没有打压男子之意,由此可见陛下所求乃是想让男女平等而已,至于为官自是能者居之,无关性别之分,你们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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