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小乔简单考校一番,发现江小丫在算学上颇有天赋,而汤谷儿则更喜欢读书做文章,她衡量之后,问过两个孩子的想法,便决定了这两个人学习的方向。
路始终要靠自己走,才能脚踏实地稳稳当当,她充其量是个指路人,日后是何造化,就看个人了。
另一边,江三言在府学已半月有余,她依旧独来独往,不主动去招惹任何人,遇到善意便报以感谢,遇到恶意便避而远之。
这天,她收到了来自钱府的书信,来自江小丫。妹妹懂事了许多,竟然愿意读书识字了。她欣慰之余还有一丝丝说不清的失落,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信只有一封的缘故。
正兀自惆怅,院外有人敲门,此处乃是她特意租住的小院,很是清幽,平日里路上都没什么行人,这么一大早怎么会有人敲门呢。
江三言走出去,犹豫一番没有着急开门:“不知足下何人?”
“我等乃是赐县的举人,闻听江举人落脚在此,出于同乡之谊,特来拜访,以后也好在府学相互照料。”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话里的意思似乎不止一个人。
推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看起来约摸四十多岁的中年儒生,另外一个年近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上都穿着只有获得秀才或秀才以上功名才能穿的生员服,想来应该都是读书人。
“阁下可是江举人?在下伍期泽,赐县人士,这位是辛战山,也是赐县举人。”年轻的那位拱手行礼,言谈举止间都透着善意。
江三言便也回礼道:“在下便是,见过两位同窗,小院简陋,不如我们到茶楼一坐。”哪怕来人没有恶意,她也不便引男子进门。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她在这方面被算计过,便尤为在意与人交往的分寸。所以还是去到人多的地方吧,曾几何时她最不喜热闹之处,如今却是去人多的地方才有安全感。
三人一路来到府学旁边的茶楼,江三言与辛战山都是话少之人,伍期泽自然而然就成了活跃气氛的那一位。
“说起来府学百余名举人,我赐县人士竟只占其三,实在是惭愧呀。”伍期泽想起自己刚进府学时,寻找同乡发现,只有辛战山一人,而他留在府学的原因是多年会试都未果。
“府学人才济济,襄北府二十余县,每年中举人数仅有十数人,我赐县文风本就不盛,已连续三年没出过举人了,今年一举中了两个已属大幸。”辛战山说完瞟了一眼江三言,据说这个女举人一股气考到了现在,去年在县试中拔得了头筹不说,在府试中还考了个经魁。
也不知这世道是怎么了,女娃娃家都可以科举入式了,而且还比许多男子都要强些,世风日下啊。心中如此想着,他面上却分毫不显,毕竟参加会试这么多年了,每每都落榜,已尝遍了世间冷暖,早已学会了弯腰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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