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炎心想靳珩能要什么:你先说。
靳珩却道:晚上再告诉你。
他仿佛故意吊人胃口,说完缓缓重新坐直身体,神色淡定认真,低着头继续写笔记,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闻炎:
艹。
刘秃子在讲台上说完了新单元的解题公式,歇了口气,然后在黑板上写了道题目,目光在班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最后一排,扶着老花镜,看了眼座位表上的名字:徐猛是叫徐猛对吧?你上来把这道题写一写。
噗
后面几排响起一片压低的笑声,显然是狐朋狗友。
徐猛也没想到自己这么点背,一抽就抽到他了,他从座位上起身,都不用上讲台看题目:老师,我不会。
刘秃子猜到了,后面几排就没几个听讲的,声音沉了沉:你倒老实,不会就站着吧。
颜娜在旁边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然而还没等找纸擦擦,就听刘秃子道:他旁边的女生,上来解这道题。
颜娜:?!!
这下周围的笑声更明显了,颜娜磨磨蹭蹭,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她盯着黑板上的题看了半晌,最后确定自己不会,小声道:老师,这道题我不太懂
刘秃子:站着。
闻炎在后面幸灾乐祸,靳珩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第一次觉得他傻,出声提醒道:下一个好像就是你。
闻炎噎了一下,笑不出来了,因为刘秃子果然点了他:那个紫毛后面的红毛站起来,这道题你算出来等于多少了吗?。
那个紫毛,后面的,红毛??!
闻炎听见他说自己是红毛,眼皮子跳了一下,拉开椅子起身,愣是有一种光明磊落的感觉,正准备说自己不会,结果就听靳珩低声道:答案是7。
闻炎看了他一眼,对刘秃子道:7。
刘秃子可能没想到他居然算出来了,略有些讶异的扶了扶眼镜,教鞭在黑板另一道题上敲了敲:那这道呢?
靳珩在旁边充当狗头军师:根号3。
闻炎:根号3。
刘秃子点了点头,终于满意:嗯,坐下来吧。
闻炎挑了挑眉,心想靳珩难不成还真是个学霸?
刘秃子平常很少点后排的人,因为点起来那些刺头也回答不出,实在是徐猛和闻炎染的头发太扎眼,一个紫脑袋,一个红脑袋,挤着坐一起,他看了心烦。
徐猛站在前面,嘀嘀咕咕:他就是嫉妒我们头发多。
闻炎今天没骑摩托车,晚上众人散开,各回各家的时候,他是和靳珩一起走的,夜晚气候闷热,闷出一身汗,风一吹才变得凉快。
闻炎叼着一根烟,用打火机熟练的点燃,想起靳珩今天说要奖励的事,顿了顿,挑眉问道:你想要什么?
靳珩在他旁边静静的走:什么?
闻炎:别装傻。
靳珩闻言顿住脚步,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他见路上有行人,免得挡路,把闻炎拉到了一旁的巷子里,拐角处的阴影成了他们最好的遮蔽。
靳珩无形之中把闻炎逼进了墙角,颀长的身形虽然清瘦,却也有了些许令人心脏紧绷的感觉,闻炎显然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方式堵着,感到些许怪异:有话就说。
靳珩低笑一声: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
闻炎掀了掀眼皮:问。
他总是这么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以至于靳珩有那么一时片刻竟怀念起上辈子将他压在床上狠艹的感觉,眼尾泛红,声音嘶哑,无论是骨还是皮,肉或者血,都像罂粟一样令人上瘾
靳珩其实不算一个有耐性的人,他垂眸,靠近闻炎:这段时间,我的表现怎么样?
他指,当小弟转正的事。
第134章 当街逃窜
闻炎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扔掉烟头踩熄,把手缓缓插入口袋,靠着墙道:记不记得那天我送你回家说过什么?
靳珩嗯了一声:记得。
闻炎说,以后他罩着自己
这个其实就是答案了,如果没拿他当小弟,闻炎干嘛罩着他,没骨头似的靠着墙,神态倨傲:你的表现?勉勉强强合格吧。
靳珩笑了一下:但我觉得你不缺小弟。
确实不缺,闻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抬眼看向他,眉梢微微挑了挑,难辨情绪,怎么,不想当我小弟了?
闻炎想起靳珩的成绩,又觉得不是什么稀奇事,毕竟优等生少有跟混混玩在一起的,老师看不上他们这些打架逃课的不良少年,靳珩虽然表面上不显,说不定心里也看不起他们呢。
这个认知让闻炎无意识皱了皱眉头,他站直身形,想把靳珩推开,然而却被对方攥住了手,确切的说不是攥,而是紧扣。
十根手指紧紧交握,掌心相贴,一个微凉,一个炽热。
靳珩向他确认着一个事实,声音认真:我说过,我跟着你。
闻炎很少和男生勾肩搭背,就更别提他妈的十指相扣了,他心头莫名一慌,总觉得靳珩今天有点不对劲,用力想挣脱开,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肩头就忽然一紧,被抵在了冷硬粗糙的水泥墙上。
靳珩顿了顿,才继续道:但不是你想的那种跟。
闻炎心里日了狗,他这辈子第一次被人壁咚:那是哪种
话音堪堪落下,他唇边悄然覆上一片温热,眼前出现靳珩那张放大的脸,瞳孔骤缩,一时愣在了当场,脑子空白一片,如遭雷击,人都傻了。
这是一个轻柔的吻,不带任何攻击掠夺,就如同靳珩的外表般干净无害,唇贴着唇,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不过须臾片刻就缓缓抽离开了,冷风涌入巷口,吹起他们的衣角,猎猎作响。
靳珩低垂着眉眼,瞳仁漆黑明亮,肤色白净,像一块上好的水墨玉石,唇色却又是浅浅的红,他撑在闻炎身侧,颀长的身形挡住了所有可以出逃的路,暗藏着几分势在必得,声音低沉:你缺男朋友吗?
不是小弟,是男朋友。
那只无害的绵羊似乎终于终于卸下伪装,露出了里面锋利的爪牙,蠢蠢欲动。
闻炎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性取向,听见靳珩的话,生平第一次感到惊骇,他唇上还残留着刚才靳珩蜻蜓点水般温热轻柔的触感,陌生得令人害怕,脑子因为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嗡一声断了弦,聚不起分毫理智,身形僵硬。
靳珩
靳珩刚才亲了他?
他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