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9)(2 / 2)

盛川牢牢钳制住他的手,狭长的眼眸幽深至极,低垂着眼,似笑非笑:你难伺候是你的事,我愿意伺候是我的事,跟别人有什么关系。

盛川轻飘飘一句话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怒火,一句话也可以轻易浇熄他的怒火。

沈郁闻言登时像被戳破的气球,嚣张的气焰也弱了三分,不自觉停下了挣扎,但性格使然,说不出什么软话,只好偏过头不吭声。

盛川勾住他的手,在掌心轻轻划了一个圈,然后微微用力将他拉进怀里,吻住了沈郁的唇,与他温文尔雅的外表不同,攻势迅猛,极其具有侵略性。

沈郁一开始没动,后来不甘心被对方压着亲,扣住盛川的后脑用力吻了回去,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错乱,带着同样不逊于他的霸道。

二人过了好半晌才终于分开,盛川摩挲着沈郁红肿的唇,听不出情绪的挑眉道:不想吃就结账走吧。

沈郁这个时候又忽然改口了,别别扭扭的道:我没说不吃

话音未落,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沈郁看了眼,却见是老爷子,难免有些不自在,给盛川打了个手势,然后侧身接了电话:爸,什么事?

沈郁当初非要和盛川在一起,差点没把老爷子气死,挨了几顿打也不长记性,时间一长,老爷子对他们的事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虽然依旧不同意,但好歹明面上没再继续反对,沈郁在他面前就乖觉了不少。

老爷子的声音很沉,压抑着怒气,没说什么,只是让沈郁回大宅一趟,然后就挂了电话。

沈郁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肯定出了事,对盛川道:我爸让我回家一趟,下次再吃饭吧。

盛川看了他一眼,搂住他的腰不松手,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不能走。

沈郁懵了:你干嘛?

盛川说:我学你,无理取闹。

沈郁直接气乐了,他掰了掰盛川的手:你才无理取闹。

盛川本来也是逗他,顺势松开手:走吧,我送你。

盛川对沈老爷子来说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一般的存在,每次见面都横挑鼻子竖挑眼,沈郁知道盛川自尊心重,不想让他过去受白眼,犹豫一瞬,还是拒绝了:路不远,我自己去就行。

上赶着不是买卖,盛川道:随你。

沈郁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盛川却问他:你什么时候见我生过气?

说完拍了拍他的腰:去吧,别让老人家久等。

沈郁离开了餐厅。

他回到大宅后,就见老爷子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心里莫名有些突突:爸,怎么了?

沈老爷子看了他一眼,虽是问句,却语气笃定:又和那个野男人鬼混去了?

沈郁撇嘴,站在他面前闷声辩解道:盛川不是野男人。

沈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拐杖:不是野男人那就是狐狸精!你看看你,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家喜欢男人,魂都被勾走了!

说完似乎不欲与他争辩,一边叫司机备车,一边对沈郁道:你跟我去公司一趟。

沈郁眼皮子跳了跳:去公司干什么?

沈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你看看你,都多大了,还整天无所事事,人家像你这个年纪,生意都做的风生水起了。

沈郁道:不是有大哥吗

他此言一出,似乎踩到了沈老爷子的痛脚,眼中寒芒一闪,声音沉沉的斥道:闭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野种。

沈郁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那么生气,但也没再多话。跟着老爷子上了车,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就如做梦一般,只能用飞来横祸四个字形容。

那场车祸令沈家一夕巨变,连带着顶梁柱也垮塌了大半,在外人眼中已是摇摇欲坠。

知悉老爷子死讯的当天,沈郁刚刚做完手术救回来一条命,麻药的劲散去后,他仍睁不开眼,却还是有意识的。

他听见护士在窃窃私语的说话。

真可怜,沈老爷子就那么死了,唉,阎王爷要收人,多有钱都挡不住。

幸亏他儿子捡回来一条命,不然也太倒霉了。

沈郁就那么躺在病床上,听旁人轻描淡写的谈论着至亲之人的生死,疼痛一点点袭来,却偏偏动弹不得。

再然后,是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一个女声道:沈先生已经做完手术了,恢复情况良好,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没苏醒。

随即耳畔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麻烦了。

盛川大概是一路赶过来的,头发有些微乱,他见沈郁躺在病床上,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明明离开的时候人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住进了医院

他慢半拍的在椅子上落座,然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臂弯里,后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盛川心想,还好,起码命还在。

在他眼里,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最重要,一个是命,一个是钱,只要这两样东西有了,别的问题都不算事儿。

没多久,沈润也收到消息赶来了,他和沈郁虽然是兄弟,但外貌并不相像,三十岁许的年纪,皮肤微黑,五官敦实,看起来老老实实,不像是做什么坏事的人,但偏偏就是他花钱雇盛川去勾引沈郁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会咬人的狗不叫?

沈润以前惯喜欢在人前装孝顺,现在亲爹死了,眼睛都没见红一下,看见盛川的时候,眉头缓缓皱起,然后扔给他一张银行卡:沈家没你的事了,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沈老爷子死了,沈郁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沈家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主事人,盛川自然也没了作用。

啧盛川看了眼银行卡,然后慢条斯理的放到上衣口袋里,翘着二郎腿,无声透着优雅,大少这是什么意思?

盛川又不是傻子,跟着沈郁,他要多少钱没有,沈润几十万就想把他打发了,怎么可能?

沈润压低了声音警告他:别得寸进尺,拿了钱赶紧滚。

盛川屈指弹了弹裤腿,不以为意:得寸进尺也比大少你过河拆桥的好,我可是费心费神的替你筹谋,你也太冷血无情了。

沈润冷笑:筹谋?我叫你勾引沈郁,让他和老爷子闹掰失去继承权,结果呢?老爷子还是要把公司留给他,到头来还不是要我自己动手,真不知道我花钱请你有什么用!

那一瞬间,他言语间似乎暴露了什么,但盛川并没有听出来,漫不经心的摊手道:那就不关我的事了,谁让你自己不讨老爷子喜欢呢。

他们在这边你来我往的交锋,殊不知字句都如巨石般压在沈郁心头,将他最后一点希冀都击得支离破碎,他仿佛身处泥潭,周遭无边的绝望正在缓慢的吞噬着身躯,然后一点点淹没口鼻,只剩下窒息与死亡。

记忆就像一条湍急流动的河水,在这个时候被石块截住去路,陡然断了线。

思绪缓缓归拢,他们仍然身处不见阳光的卧室,沈郁的脊背忽然弯了下来,低头缓缓抱住自己的双臂,仿佛这样才能多一些安全感,指尖一点点陷入了皮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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