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1 / 2)

如果药剂只能安抚血脉暴乱初期的军雌,那么最多只能延长他们五至八年的寿命,也就是说雌虫最后还是没办法完全离开雄虫的信息素。

楚绥不知道,阿诺昨天连夜赶去研究所,和负责研究药剂的尤利再次做了实验,他们找来三十名正处于中后期暴乱的军雌,并对他们注射了抑制药剂,但没想到根本无法安抚他们体内暴乱的力量。

换言之,抑制药充其量只能算作一种续命药剂,对于中后期血脉暴乱的军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估计军部高层现在应该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么谈判的时候,雄虫这边也就多了一些筹码。

楚绥重新走到沙发旁坐下,心里总算有了些许底气,正思忖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只听门锁咔嚓一声响,查德竟然被送了回来,头上还缠着一圈纱布。

楚绥见状下意识起身:你被打了?

查德摇头,有气无力的道:没有,刚才摔出窗户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头对了,你们谁推的我,力气那么大?

楚绥闻言眼皮子跳了一下,转移话题:你去签条约的时候,情况怎么样?

查德闻言不知想起什么,面色复杂,他在沙发上缓缓坐下:别提了,我把你教我的话原样跟霍顿说了,结果差点被他一枪毙了。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查德被看守的士兵带到了签署条约的关押室,他胆子说不上大,被枪指着的时候就已经后悔答应了楚绥,没坐一分钟,就起身想要回去,一个劲拍门。

我我我我不想签了,你们把我放回去吧!

有没有虫,开一下门!

然而无论他怎么喊,看守的士兵就是不理他,查德只能硬着头皮坐了回去,结果没过多久,关押室的门就咔嚓一声打开了,他下意识看去,却见霍顿走了进来,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起身。

霍顿面容硬朗俊挺,身形高大,绝对不属于雄虫喜欢的类型,尤其面无表情的时候,周身压迫性极强,查德一看见他,直接吓成了木头虫。

霍顿在他对面落座:您想见我?

那双眼掩在帽檐阴影下,堪称冷峻。

查德都不敢坐,贴着墙根瑟瑟发抖:我我有一点事想问你

霍顿态度疏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闻言眉头微微拧起,声音低沉的道:十分钟。

十分钟?

查德懵了一瞬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结结巴巴组织着语言,把楚绥教他的话说了出来:你你赞成雌虫为尊,是因为恨我,还是还是因为别的

霍顿大概没想到一向只知吃喝玩乐的查德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抬眼看向他,目光鹰一样锐利,声音低缓:你觉得呢?

他连您字都抛了。

查德大脑一片空白,但也知道霍顿肯定是恨他的:我我

他我了半天什么也说不出来。

霍顿干脆拉开椅子起身,摩擦地面发出的声响有些刺耳,在寂静的室内显得相当明显,他朝着查德走去,直把对方逼得在墙角缩成了鹌鹑,高大的身躯投下大片阴影,听不出情绪的问道:如果我就是因为恨你呢?

查德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只能把楚绥教他的话说了出来:如果如果你只是因为恨我,其实没必要赞成雌虫为尊

霍顿闻言面无表情,他抬手落在腰间,似要拔枪,查德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用胳膊捂着脸急道:平权!平权也可以!如果平权,犯错的雄虫一样能受到惩罚,没必要雌虫为尊,我知道我错了,你你你你想要我怎么补偿都可以!

他连珠炮似的说完这些话,连头都不敢抬,生怕霍顿一枪毙了他,然而在墙角缩了半天,也没等到预想中的疼痛,终于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却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到了。

霍顿没有开枪,他只是解开了衣服上的军扣,然后将外套衬衫脱了下来,精壮的身躯暴露在空气中,肌肉线条流畅,隐隐可窥见其中蕴含的能量,然而最吸引视线的,却是他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

一条条,一道道,狰狞而又可怖,上半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霍顿目光暗沉的看向查德,出声问道:你觉得你要受到怎样的惩罚,才能消除我的仇恨?

面前的军雌强壮得过了头,也无趣得过了头,终日木讷寡言,实在是不讨喜欢,每次挨了鞭子就穿衣服退下,查德第一次这么直观的看见他的伤痕,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霍顿见他看见了,复又穿上衣服,将扣子一一扣上:既然要签条约,那就赶快签,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事。

说话间,一名医务兵忽然推门进来了,他看向霍顿:上将,您传召我有什么吩咐?

霍顿没说话,只是冷冷看了查德一眼,示意医务兵过去给他包扎。

查德在受到惊吓的情况下,都没注意额头磕出了血,他被医务兵从地上扶起来包扎上药,从头到尾罕见的没吭声,霍顿看了眼时间,起身准备离去,却忽然被谁攥住了手腕,皱眉看去,却见是查德。

查德被他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就想松开手,但不知为什么,又忍住了,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

老实说,已经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没想到霍顿还愿意给他找医生治伤,这些天查德被关在这里,可谓看尽了人情冷暖,此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红了眼。

雄虫脆皮又柔弱,没有什么流血不流泪的说法,查德深埋着头,像是哭了:霍顿对对不起

霍顿静静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声咬紧牙关,声音冰冷:松手,别逼我一枪毙了你。

回忆到此结束。

楚绥追问道:然后呢?

查德眼睛现在还有些红,他一张娃娃脸,本来就显年龄小,现在看着就更小了:没有然后,我直接被送回来了,条约也没签。

他说完情绪似乎很是低落,把脸埋入掌间,久久都没出声,楚绥还以为他吓傻了,正欲说话,谁知却听查德红着眼眶问道:楚绥,我们我们是不是都该死?

楚绥闻言一顿:为什么这么说?

查德年纪在雄虫中绝对算小的,刚刚成年而已,看着仍有几分单纯:我我也不知道

他只是忽然觉得肠子都悔青了,莫名的懊恼。

查德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哭的断断续续:霍顿身上好多伤都都是我打的他一定特别特别恨我但是他还找医生帮我治治伤

楚绥默了默,然后扭过头看向窗外,忽然想起了一些早已被自己刻意遗忘,但又真实存在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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