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姝坐上车,摘掉束缚她的一切伪装,略施粉黛的面容凑近男人,弯眸认真打招呼:“南南,晚上好呀!”
斐南收回目光:“晚上好。”
林姝视线低垂,落在男人的笔记本上,想挑起话题的心熄了火,她偏头观赏窗外的风景,安静的不作打扰。
黑色商务车途经高架大桥,被上方错乱的白灯晕染,光圈细细交叠在每一处,连女人纤细的脚踝也未幸免。
斐南注意力往旁边集中,笔记本上的文字逐渐看不下去。
他乜一眼神色萎靡的女人:“累了?”
林姝懵了:“我不累啊。”
斐南拖长音:“嗯。”顿了顿,又问:“周末有空吗?”其实陈执每日都有汇报林姝工作行程的习惯,他心里大概都有底。
驾驶座上的陈执摸了摸泛痒的鼻子,单手搭在方向盘,不时地扫一眼后视镜。乍闻此话,心下浮出激动:有生之年,斐总主动了!
那五个字在脑海里旋转跳跃,光舞就solo了把。
他要约我?
林姝瞥向男人清隽如画的侧脸,总觉着是自己多想了。
思忖半晌,林姝说:“我这周六只有几个零碎的事儿,可以推掉。周日的话下午要拍圣诞单曲,和一个电影试镜。”
斐南指尖敲了敲笔记本,娓娓道清来意:“爷爷他们记挂你了,让我们有空回去吃饭。”
“……”
我就知道。
斐林两宅近,所以经常会等人都齐的时候一起小聚吃个饭。林姝偶尔也会趁休息回去住几晚。
林姝:“那就后天吧。”
斐南应了声“好”。
鎏黎居。
斐南推开门,在玄关处换好鞋的同时,还很好地照顾到了身后的小尾巴林姝。
林姝勾脚尖颠了颠拖鞋,末了顺手接过男人脱下的西装外套,随意折叠了翻挂在臂弯:“我待会帮你挂。”
斐南懒散的应:“嗯。”
他纤长指骨搭在领带边往外左右扯了扯。刚拽下,视野里出了一只白瓷温润的掌心。
林姝笑了笑:“帮人帮到底。”
今日的妆容她还未卸,杏眸尾部的白紫叠加眼线微微上挑,自带若有若无的勾人意味。再搭上自身的浅棕精灵瞳仁,纯欲与魅惑不过一瞬。
斐南视线不自觉落在了女人水光潋滟的唇上。许是换了只唇釉涂的缘故,这次与以往色彩格外不同。
像是熟透,待人采摘的琥珀焦糖布丁,让人想尝一口。
斐南把领带放到林姝手里。
动作很轻,不过触及温热一瞬,男人指尖微缩,略不自在地别开眼,嗓音泛着点哑:“谢了。”
林姝扫了他几眼,神色担心:“你嗓子怎么哑了?”
斐南:“……”
他默了片刻道:“刚有点渴。”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投射出灿白的光,晃晃令人刺眼。
光芒顺着往下照,衬的林姝小脸越发白皙,如刚褪下外壳的鸡蛋白,分外滑嫩。
闻言,林姝催促:“腕表。”
斐南还能怎么着,只能顺她的意。他动作利落地解开了衬衫袖扣,摘下腕表递给她。
林姝抱着怀里的三样东西,临走前和他说了句:“记得喝水!”
“……”
斐南倒也听话,长腿迈向中岛台,给自己倒了半杯水一饮而尽。
衣帽间。
林姝把西装外套挂好,腕表领结放轻动作地摆在桌上。
柜子旁边立着品牌方送的礼物。因为太多,她懒得开箱,反正里面的东西一时半会都用不上。
林姝趿拉着拖鞋朝外走。走廊的底部隔几米就有个小南瓜地灯。以至于经过时,小空间会亮起暖橙交错的浅光。
这是斐南之前特意找人安装的,生怕林姝起夜喝水时摔了。
到客厅,林姝发现斐南正对着外头的无边霓虹,在打电话。
男人嗓音低沉,偶尔带着沙砾般的质感,被气流裹挟着飘入耳。偶尔蹦出几个关于开发的专业词汇。
林姝不吭声地原地站了会,直到兜里响起几声振动。她隔着衣物按住手机,借此降低动静。
她略一思忖,决定先回房间。
“斐总?”和斐南谈论工作的副总懵了,怎么聊着聊着突然没了声响,难不成他刚说的某句话踩雷区了?
斐南余光很轻的扫过紧闭的房门,无声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