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啊!
见阿羽茫然,并且似乎已有些羞恼了,她忙做解释,“我在追贼……这个稍后再说。你可有看到一只黑鸟,或是什么可疑的人来清水台?”
阿羽额角似是跳了一跳。
片刻后他扯下羽衣扔到乐韶歌头上去,转身进屋。
“白翎,探查一下四周。”
他进屋却是为了穿衣——外氅扔给乐韶歌后,他便只着一件下绔。此刻穿好了衣服,才又重新出来见她。
却见乐韶歌只将他扔去的外衣披在身后,丝毫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她甚至还抽空给自己绑了个发髻,锁骨却依旧晃在他的眼前——甚至连白皙秀美的脖颈也露出来了。有未绑起的碎发缭绕在脖颈上,风一吹,便挠在他心口上。
显然是丝毫未将他先前的警告放在心上。
显然是依旧没将他看作一个会对她心存不轨的男人。
第19章
白翎也并未寻到可疑人物。
护山大阵虽已开启,可既辨识不出敌人来,便也无太多助益。
乐韶歌短暂的思考了一下关闭山门,利用护山大阵强制性的禁止任何人进出的可行性。然而片刻之后她便放弃了——虽并未实际交锋过,可对方的共命鸟既能一合之间击退青羽,可见并不是个寻常人物。以九华山现下的战力,怕是不但擒不住对方,反而还要损兵折将。
对方既然逃跑,目的应当就不是杀人,还是不要逼之太甚了。
一旦想明白,她便将护山大阵设置为准出不准入。
而后传令礼仪院立刻搜山追捕夜行客,传令讲经阁阴阳律主与弦歌祠大司典前往弦歌祠议事。
再度唤青鸾来时,青鸾自她衣衫上腾空而起。在她面前绕了三圈儿后,化作个修眉斜挑入鬓,凤眸不怒含威的美人儿,一身霓裳华羽织成,巾带裙袂如流苏般光彩夺目的垂落及地。随手扯来七彩烟云化作飞天披帛,便往那蜿蜒披帛上威风又玲珑有致的一坐,将一双雪白赤足翘对着乐韶歌。
“本座宠你归宠你,然而本座是什么位份你也给我认清楚。别以为本座是什么好鸟儿!今日之事有一无二。不然本座就跟你拆伙儿——拆伙儿!”
乐韶歌:……
身为一只高贵的鸟儿,特地化作人形来跟她讲道理,可见真是气坏了。
“我知错了,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乐韶歌听训如乖巧孩童——毕竟本来就是她理亏,“夜这么深了,您先变回来吧。”
现形和化形都需消耗灵力,虽说对他们两个而言只是皮毛,但困倦时也会格外显累。
青羽哼唧了一声,“再遇上那只黑毛鸡,要记得叫本座出来。”
大概确定挑不出旁的毛病了,终于肯收了这场浩大神通,依旧化作一只毛羽丰艳的青鸾,傲慢的落到乐韶歌手臂上。而后没入衣衫,补觉去了。
乐韶歌安抚好了青鸾,便吩咐阿羽,“带上舞霓,和我一道去弦歌祠吧。”
弦歌祠建在九华山最高处,山上许多阵法都要去弦歌祠上开启。可统领全局。
而且,眼下最要紧的也是盘查弦歌祠是否少了什么东西。
她吩咐完毕,转身就走,却被阿羽伸手拦住。
乐韶歌疑惑的抬头。
却见阿羽隔空摘取崖上墨兰,嵌入一方素色丝帕化作长长一条绣兰薄纱巾,在她脖子上围了几圈,而后以玉环为扣结住。
清香沁人。
长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有人帮她穿戴衣饰。感觉稍稍有些怪,却也不讨厌——或者该说,除了太亲密这点令人感到别扭外,还……还挺不错的。
乐韶歌勾了勾那领巾,些许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又不会冷。”
阿羽原本垂着眸子看着她,闻言额角似乎跳了跳。却在乐韶歌一句“但……也很好看”之后,转阴为晴。
他唇角不由勾起,眼中有漾漾清光。欢喜几乎要溢出来了,嘴上却依旧淡淡的,“……哦。”
这种暗褐中透些赭红的重色竟意外的沉极生艳,摊得云烟一般薄,倒是很衬少女白细如瓷的肤色——赶往弦歌祠时,乐韶歌在繁剧多事中意外走了片刻神,心想舞霓似乎才向她索要过绣兰春衣,便这么给她做一套吧。
而后她终于坦然,了无负担的将此一意外抛之脑后了。
弦歌祠前,内门弟子和三位掌管山上实务的耆老很快便齐聚。
大半夜的被个晚辈叫醒——尤其这晚辈前阵子才刚愎自用的驳斥过他们的脸面,阴阳律主的心情显然相当糟糕。
但等乐韶歌说完之后,他们还是立刻意识到了此事的严峻性。
“人在哪里?代掌门没截住他吗?”
“被一只黑孔雀中途拦下,跟丢了踪迹。”
乐韶歌便又向两位律主解释了一番今晚发生的事,得知礼仪院此刻依旧没有寻到此人踪迹,且护山大阵也未识别出潜入者在何处后,阴律主便沉吟了片刻,忽的问道,“除掌门外,还有谁见过此人吗?”
“只我一人。”
“掌门确定此人存在?”
乐韶歌愣了一下,“阴律主这是何意?”
阴阳律主对视了一眼,似是确认了什么,一道看向她,“这会不会是代掌门的错觉?护山大阵是祖师掌门所设立,千余年来经过历代掌门与长老加持,从未出过差错。而掌门您……近来颇有些杞人忧天,做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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