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办公室附近时,一位护士告诉他,上一位看诊的患者还没离开,请他稍等。
简徵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对面坐着一位五六十岁的华人女子。
几分一位华人男子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简徵对面的女子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挽着对方的手,满面愁容。
男子则皱紧眉头看着女子,说:“要不然我别治了吧,这边实在太贵,不过几周的时间,做了一堆检查,病还没怎么治疗,好不容易凑的几万美金居然就快用光了,家里扛不住。”
女子摇头,快哭了,“老公,我想你活着,国内专家都说没办法治,你当时在国内都快走不了路,来这边治了几周好歹能走动,我们再撑一下,钱总会有的……”
简徵看着那位原本之前没办法走的男子,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半白半黑,身体消瘦,但精神尚可,行走虽然比正常人慢了些,但尚能独自行走。
几万美金,几周的时间就蒸发了。
在这边看重症,永远都是一个销金窟。
简徵原本紧张雀跃又期待的心忽然冷了不少。
无论哪里的医院,都是一个让人心情压抑的地方。
他走进去时,易辞表情平静地在收拾桌面上的文件,看到他后用下巴点了点自己对面的椅子:“关门,请坐。”
简徵在椅子上坐下,听到易辞问他:“不知道你之前是否有做过相关检查,如果你的家庭医生对你的情况有所判断,或者已经去过student health service center看诊,请将记录给我。”
简徵脸一红,刚刚看到的事情在他脑海中淡化,内心发虚。
什么家庭医生,他都快忘记自己家庭医生的联系方式,至于去student health service center看诊就更不可能了。
他其实……不是想来看病,是想来看人。
但当他真正坐在椅子上,看到易辞一脸严肃又认真地询问他病情时,他忽然觉得自己做错了。
他太幼稚,把看病这么严肃的事情当成追人的手段,浪费医疗资源,耽误易辞的时间。
他之前身体一直很健康,没怎么去过医院,家庭医生也就是拥有一个联系方式,没找对方看过病,student health service center这种地方只陪同学一起去过,因此他并不觉得看病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但就在刚才,他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看到走过的病人,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任性。
他要追易辞可以将人约出来,去餐馆去酒吧都好,挤压对方的工作时间,耽误其他病人看诊,真的是一种过错。
“对不起。”他艰涩地说,“我之前没找过家庭医生,也没去过student health service center,其实我可能没什么大事,耽误你的时间了。”
易辞盯着他看了几秒,平静地说:“你不用紧张,现在已经是我的下班时间,你并没有耽误其他工作。”
简徵愣了下。
“况且以一位医生的角度来看,你的身体状况并不算健康。”
“眼底充血,黑眼圈浓重,你需要的也许不是看诊,而是好好休息。”
简徵:“……”
果然装病或者不装病都是没用的,医生见多识广,一眼就能看透你。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所写的一些关于医疗和制药的事情,基本来自所见所闻,我会客观记录,文中观点并不代表作者观点,希望理智看待
第6章 看诊
“我……”
简徵发现他不太会说话了。
易辞穿着白大褂,白大褂衣领处露出铁灰色衬衫的领口,目光透过镜片落在简徵身上,很温和。
“不要着急。”易辞非常耐心地跟简徵说,“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你的情况。”
简徵忽然有了一种小时候没做作业之后撒谎说没带,老师明明看穿了他,却配合他谎言的错觉。
他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借口来泡男人的,结果这个男人却在一本正经地给他看病,他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现在很想实话实说,却怕实话实说后连朋友也做不成,直接被拉入黑名单。
就在他手指都搅成一团时,易辞问他:“放轻松,你除了记忆力下降,精神恍惚外,是否还有别的症状?比如睡眠障碍,晕眩,视力或听力障碍等?”
简徵摇头。
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健康得还能去打好几场篮球。
“是否有癫痫等类似的精神类疾病家族病史?”
简徵继续摇头。
“近一段时间是否有过头部外伤,或其他严重的身体创伤?”
简徵想了下,这次没有摇头,反倒是小声问:“那个……割……算吗?”
他含糊地咽下“包-皮”两个字,有点说不出口。
易辞没听清,似乎怕简徵羞于讲述自己的病情,又格外耐心地说:“别害怕,不用紧张,有关你身体上的不适都可以告诉我。”
简徵破罐子破摔,眼一闭牙一咬,直接问:“割包-皮算吗?”
他说完,易辞好几秒钟都没有继续说话。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悄悄打量易辞的表情,发现易辞似乎笑了下。
简徵:……很好笑吗。
“割包-皮本身并不会影响到神经,但手术过程中使用的麻药有可能会造成影响。”易辞似乎也没有笑,依旧冷静地用专业知识帮简徵分析,“对麻药很敏-感的人会在一段时间内有记忆力下降的副作用,你之前描述的状况,是手术后开始发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