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奉来唇齿紧抿,看向陈寻的目光仍带着一丝坚定之色。
他还是想要争一争。
毕竟,有无陈寻,之于陈家,实如天与地之差别……
陈奉来心中念想着,唇齿也不由得再有紧抿数分,只不过还不等他组织好欲说之言。
于书桌之侧,正倚窗观梅的陈寻,便是摇了摇头,道:“家老与寻,本就一路之人。”
“所以家老也应知,我既已言说之事,断无悔改一说。”
“再者,”陈寻眉宇低敛,声音也稍有低沉下来,道:“此地于我而言,已非是能让我静心休憩之地。”
“我于此,除心有阻碍,不得痛快外,再无其他。”
“既如此,我何故再留于此,徒惹伤悲。”
陈寻说着,双眸也微微闭合,始终平稳的呼吸,也骤有急促少许。
但很快,他又有压下心中快要沸腾溢出的伤痛之情,再是低声道:“若家老是担忧,我父逝去,而我又离去后,家族会因此生乱。”
“那便可安下心来。”
“在我父我母逝去消息传出后,寻就对家族欲要就此事做有文章之人,进行了一遍清洗。”
“如今,”陈寻顿了顿,语气也更有低沉淡漠不少,道:“这陈家,应无一人会反对家老所定规矩。”
“只不过……”陈寻侧目回望向陈奉来,言辞中也将自身与陈家距离再有拉远,道:“往后陈家将会如何,我也不会再管。”
“陈家一切,将尽系于家老身上。”
说完,在见陈奉来唇齿微动,欲要说些什么时,陈寻便是眸中闪过一抹歉意之色,但很快,他又将其敛下。
而后径直转身朝书房之外走去,同时边走,语气也有得平和不少,再是道:“寻知,寻行有此举确实过于任性,也过于妄为。”
“但寻,”陈寻摇摇头,“生性本淡漠,所求之物也非是凡俗金银美酒。”
“寻之所求,是为超脱之道,是为成仙之路。”
“而陈家却对寻之所求,不仅无有助益,反还会拖累寻之脚步。”
“既是如此,寻,实无接手陈家之意。”
“还望,”陈寻说到这,已是行至门前的脚步也忽有一顿,而后又微微侧首向后看去,道:“家老谅解。”
“当然,”陈寻见陈奉来未有动身阻止,也似是卸下了心中担子一般,话语也有带轻松之意,道:“家老若发现家族再有不安定者,也可传信于我。”
“我若得见,定会回来相助家老,以除家老烦忧。”
“不过……”陈寻目光透过层叠遮掩的房屋,投向那家族最深处的宗祠所在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