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刘长冶无声松了口气,面上的紧张不安之色也一扫而空,但还不待他将谢恩之词说完。
陈寻便是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道:“谢我无用。”
“今日正逢我要面见姜皇,你且随我一起来。”
“待姜皇视之妥当,方才是你可放松之时。”
“微臣,”刘长冶以头击地,连磕数声,后以闷声道:“遵命。”
而瞧着刘长冶这一动作,在又摇了摇头后,陈寻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大殿。
要说刘长冶较之张无伤相比,前者确是较之后者,要更懂进退,更善察言观色,也更要谦卑守礼。
但不知是习惯了张无伤的存在,还是习惯了对方直白的、专舔姜时堰的写史手法,亦或是不太喜欢刘长冶的阿谀奉承。
在见到刘长冶绕来绕去,将他和姜时堰一齐舔进去的史书后,不仅没让陈寻感到开心,反而还有种被添堵的厌恶感。
也是因此,在见刘长冶叩首言说谢恩之辞时,陈寻也没有向对待张无伤一样,笑着示意对方不用如此。
而对此,刘长冶自然也不知道……
……
殿外艳阳高照,炽热光线一刻不停的朝着地面发散,哪怕是处于行廊遮阴处,在有走得几步后,也还是会让人忍不住汗水直流。
可就是这般酷暑天气下,在陈寻与刘长冶行至后殿,甚至还未靠近姜时堰所在殿宇时,便骤然感受到一阵阵凉意袭于胸前。
在这冷热夹击之下,纵是刘长冶一直告诫自己不能在陈寻面前失态,以让陈寻厌视自己,但在咬牙坚持半晌后,他还是身体因冷热交叠的酥麻感,导致每走一步,身体便微微打颤一下。
只不过对于刘长冶这咬牙坚持,纵是实在忍不住也只是微微颤身的动作,在略微扫了一眼后,陈寻便是面色平淡地继续向前走去。
自他于年初归京后,他就未曾与姜时堰有过照面,而对方也未再上过早朝,所有的奏章,都是他先分拣好,小事他直接代为处理,大事则是整合后,再送于姜时堰所在殿宇之内。
虽陈寻不懂一向视权柄为性命的姜时堰,为什么会突然弃大权不顾,还将自己关进满是冰霜的大殿之中,久久不出。
甚至在批改重要奏章,要与大臣相商时,也是令对方穿过这层层冰气汇聚的大殿,忍着寒冷,于殿向他汇报。
但在思索许久后,陈寻也没有主动闯入殿宇之内,一问姜时堰究竟在干嘛,也没有选择放开灵识,一窥姜时堰。
至于原因……
一是因他与姜时堰合作多年,多少还是有些默契在身,对方既不愿明言,他自然不会去恶意窥视;二也是因对方不过封殿数月,且在他观察中,对方生命体征尚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