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在陈寻还在纠结该说些什么时,她便又扯了扯陈寻衣角,示意对方随自己向一侧走去。
但也正是她这一动作,反而令陈寻一直打结的思绪骤然得到贯通。
他顺着芸娘拉扯他的力道跟着对方向一旁走去,同时也忙开口朝芸娘问道:“阿娘,不知父亲他……”
陈寻没有将话说完,一个是他现在还不肯定眼前的丧仪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方面他也始终不能接受与相信,一直宠爱他的阿父就此离去。
而芸娘听见陈寻的话,脚步也微微一顿,但很快,她又继续朝前走去,边走边再是摇头道:“你阿父却是不在此处。”
“不在此处?”陈寻心头悬着的巨石陡然落地,但在长舒一口气后,他又有些不解地看向芸娘,旋即再次问道:“那阿父如今?”
“在宗祠,”芸娘顺着陈寻的话,低声回了一句。
陈寻闻言,也了然地点了点头,不过过有数息,他又微微蹙起眉宇,复以不解道:“我记得欲入宗祠,哪怕是为族长,也要逢初一十五才可入其内。”
“但,”陈寻顿了顿,看向芸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显而易见的困惑,再是说:“如今非为初一十五,阿父何故此时入宗祠?”
“那是以前的规矩了。”
“以前?”
芸娘点点头,低低“嗯”了一声,随后在陈寻困惑目光望来间,她又再是开口解释道:“自奉来族老归家后,族中众老也意识到如今族中体系对于家族发展有所桎梏。”
“是以在商讨一番后,你阿父便与众族老在族中西角和往昔祠堂处,设立了一厚文学堂和点墨画楼。”
“前者专为培养家族中喜文轻画,欲走仕途之道的家族子弟所建,而后者,则是转为培养族中有作画天赋之人,集中教他们习画,助其成才。”
“至于你阿父,”芸娘顿了顿,才是又继续道:“原先族老是欲让你阿父执掌厚文学堂,毕竟他身为族长,又身负官位,而你又处朝中,父子两人可得照应,所以他来培养族中子弟入仕,是再好不过的人选。”
“但你阿父,”芸娘摇了摇头,但很快又无奈地笑了笑,道:“他为族中画道天赋第二高之人,加之他又喜爱作画,不爱管理俗事。”
“往昔成为族长都是无奈之下的选择,如今能有机会解掉族长之位,他迫不及待还来不及,又怎会再给自己套上一层枷锁。”
“所以在商量一番后,你阿父便自退族长之位,领了点墨画楼楼主身份,常居宗祠。”
“而族中诸多族老,也纷纷归家住入点墨画楼之中,以栽培下一辈。”
“那,”陈寻再又点了点头,不过在环视周遭一圈后,他之前萦绕于心的困惑也再度升起,旋即便是再问道:“如今家中族长为谁,这丧仪又为是何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