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我花费了多少时间,又消耗了多少精力,都是我自愿去做的,而非宸兄强迫而为。”
“既然如此,我都未曾说出过怨言,宸兄又何故生有忧虑?”
“难道是宸兄觉得耗费这半月时间不见成效,想要放弃?”
“还是宸兄觉得我能做出传世之作,靠的是短短半月的顿悟?亦或是宸兄觉得在我教导之下不能成才,世人会轻视谩骂于我?”
陈寻摇摇头,看向赵宸的眼中也带上了一抹失望之色,“前者我不知宸兄是何想法,但后者宸兄应知道,是不可能的。”
“我不可能仅仅习画半月就能做出传世之作,也不可能因世人几句诽誉,而心境有失。”
“我自唯我。”
陈寻说着,话语也稍稍一顿,随后又看着赵宸双眼,再又道:“宸兄之忧虑,于我而言不过是觉得自己无才,觉得自己德不配位,觉得自己配不上画圣教导,担心自己被我所嫌恶厌弃,可这个德,这个位,厌弃憎恶与否,又是谁人制定的?”
“是我,”陈寻一瞬不移地看着赵宸,一字一句再是道:“我愿教习何人,是由我选择,我觉得宸兄可承此位,宸兄便可承。”
“换另外一人,另外一个赵宸,我都不会瞧上第二眼。”
“我选择的是江北赵府赵宸,是我亲口说出教导于你的话,所以在我未曾说教导不了你之前,你都不应对自己有所放弃。”
“天弃尤可恕,自弃无可谅。”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若宸兄始终纠结于自身能力不足,而忽视一位画圣的教导能力,那我会对你,非常失望。”
陈寻摇摇头,又垂眸看向了那幅摆放在案几之上的画作,在赵宸无声沉默间,他又再缓缓道:“何况宸兄又非是真的一无是处。”
“你仔细看看这幅画作,虽笔法凌乱,难显意境,但落的每一笔都十分稳当,且宸兄落笔时,也有意识地在控制下笔的轻重缓急,更能从大方向上把控画作走向。”
“这些,都是宸兄的优点。”
“所以,”陈寻又抬眸看向赵宸,面露困惑道:“为何宸兄总是不见自身优点,反而始终贬低自己,轻视自己?”
“难道今时做不出一幅世俗意义上的完整画作,你就一辈子也做不出吗?”
“难道一时被困境所阻,你就要一辈子不去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四二贰2无酒一寺七反抗,要一辈子困在囫囵中吗?”
“难道宸兄学以工笔十数年,不知勤耕不辍,只知早早放弃二字吗?”
“若是如此,”陈寻不再看向赵宸,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那我也无需宸兄再带我游观江北名景,明日,我便与奉来族老启程离开赵府。”
“介时宸兄自走阳光道,你我山水不相逢。”
“如此,可好?”
“我……”赵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片刻后,他又将满腹的解释吞回了肚子,启唇低声道:“兄长之意我自明了,可是我……”
“控制不住?”陈寻斜睨了赵宸一眼,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