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帘子拉好后,笑着回了句:“万一郡主有孕了,公公担待?”
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听见。
太监瞅一眼还没走远的安阳王,只管讪笑,旁的,不敢再催。
云涯施施然上车。
霜河给座位上加了个靠枕,云涯瞧着夏暖困顿的模样,伸了伸手:“过来,我给你枕着睡会儿。”
夏暖点头,枕着云涯大腿,小睡起来。
云涯低声:“拿件披风给她把身子搭上。”
霜河依言。
到的皇宫外,马车停行,云涯拍了拍夏暖的侧脸,夏暖迷迷糊糊似醒非醒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霜河正准备唤一声,熟料云涯将披风扯开,一把抱起夏暖往外便走去。
下了车,跟随的太监见此:……
云涯道:“公公先行吧,我将郡主带去太后殿外。”
太监皮笑肉不笑道一句:“那郡马脚程快些,杂家就先行一步了。”
云涯冷冷看那太监一眼,太监被看得遍体生寒,想到云涯往日凶狠作风,一甩拂尘,转身忙不殊走了。
云涯稳稳抱着夏暖,霜河跟着,不紧不慢走着,夏暖途中渐渐醒了,在云涯怀里揉了揉眼,看他半晌,云涯亦是看她。
“记得吗?”云涯温柔问。
夏暖点头:“记得。”
云涯笑,抬眼看前方,道:“那你醒醒觉,我抱你去太后殿前。”
夏暖用脸蹭云涯的衣服,却不抓着,怕揉皱了不好看。
太后殿前回廊,云涯放下夏暖,她也基本清醒了,夏暖回看宫殿一眼,道:“好熟悉。”
云涯不以为意:“许是你小时候常来。”
“唔。”
通报过,进殿行的礼,夏暖抬头时,未有半点不适应。
太后是知道夏暖情况的,柔声问:“还记得哀家吗?”
夏暖只笑:“模模糊糊觉得熟悉。”
太后点头。
说得几句话,太后眼神不时绕云涯打转片刻,夏暖亦是有所察觉。
太后也不遮掩:“哀家记得云大人和我侄儿同龄,现今见得你们恩爱,想我侄儿还是独身一人不免有些感慨罢……”
夏暖歪头,脱口而出:“谢娴表姐不是……”话到一半就记不得了,只有个模糊概念。
云涯见她蹙眉,拉了拉她手低声:“想不起就别想。”
夏暖回神,不好意思笑了笑:“太后见谅,我实在……”
太后摇头:“没什么,谢家嫡女已经和户部尚书王家公子商量婚事了……听闻前几日才下了聘礼。”
夏暖想不起,也不多说这话头。
太后提完此句,也不想继续,周转开提了提其余的话。
话至一半,有太监在太后耳边说的一句话。
太后脸拉了拉,不冷不热道:“让她莫要瞎操心了,这好不易又才怀上,都多少年的事儿了,歇了这些心思罢。”
夏暖听不到,云涯听得真切,那太监说皇后想召见郡主。
太后说完这句话,又拉着夏暖问长问短一阵,便乏了,赏了好些东西,让他们退了。
出了太后殿,夏暖歪头问:“子玉哥连个订婚的人也没有?”
云涯笑看夏暖一眼,不答话。
又走了几步,云涯忽道:“我记得宫门出去,有个老头做糖葫芦做的好吃,要不我带你去仙鹤楼用个晚饭,吃完想去踏云楼一趟吗?”
“好啊好啊。”夏暖眼神晶亮,一提着出去,就莫名亢奋。
云涯揉一把她头,牵过夏暖手,开始给夏暖背上了仙鹤楼的特色菜品。
夏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早忘了刚要问什么。
仙鹤楼用过晚饭,夏暖吃的撑得很,云涯带着她往踏云楼走得一段,她就迷迷糊糊揉眼睛,走到一半,云涯干脆蹲下身,夏暖有些不愿,云涯唬脸,夏暖磨磨蹭蹭爬上他背,云涯走几步,夏暖就安然睡了过去。
云涯失笑。
走到半程,夏暖睡熟,手抓不稳,云涯让霜河帮忙,将夏暖换了个姿势抱在怀里。
水千站在踏云楼进门处,正在打理自己的马匹,她和水西才从外地回来,花远开始慢慢被云涯带着打理踏云楼,她的担子慢慢轻下来。见到云涯的那一刻,水千有些怔愣,手中的马刷子滑落手。
云涯对她微笑,是久不见过的温雅隽秀之态。
她张口无言。
云涯拍了拍怀中人的脸颊,轻声唤道:“醒了,到地儿了。”
夏暖迷迷糊糊睁眼,云涯伸手去捏她鼻子,捏的红红,夏暖嘟嘴去拂他手,云涯又笑起来,平白多了几分潋滟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