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忡地盯着衣服上的墨渍,忽而被挤入了人流,裹挟着、身不由己地往前涌去。
“嘘——”妈妈让我爬进衣柜里,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砰、砰、砰……
屋外传来拳头重重砸叩在门板上的声音,像是一声声天空投下的闷雷,听得我和妈妈心惊肉跳。
咚!
最后一声闷雷轰然炸开,他们破门而入,喊骂声如潮水,淹没了整间屋子。
妈妈哭着乞求他们收手,围着她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或威逼或恐吓或哭缠,想从妈妈的嘴里打听出爸爸或者他财产的下落。
“我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房子也被法院收走了!你们是想逼死我吗?”
爸爸卷钱跑了,他带走了弟弟和小三,而我和妈妈被留下了,被抛弃了,和他的债务一起。
我瑟缩在柜子里,背脊紧紧贴着柜壁,怀里抱着衣服,透过缝隙,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们翻箱倒柜,力图找出半分值钱的东西,然而什么也没有。
他们朝衣柜走来。
我睁大了眼睛,身体抖如筛糠,满脸是泪,死死咬住下唇,勉力不发出一点声响。
可他们还是发现了我。
“里头有人!”
“是向国强的女儿!把她绑起来带走!看向国强还出不出来!”
“妍妍——”妈妈厉声尖叫,扑上来“你们别动我女儿!——”
“我跟你们拼了!——”
妈妈……妈妈……救救我,妈妈……
后背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托住。我失神地看向他。
是谢渊。
是他进入一片混乱中,将我带离……
他来救我了……是吗……
他护着我,穿过人群,走到影院外面。
我仿佛溺水的人终于得以喘息,整个人被他的怀抱温暖着,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渐渐有了实感。
谢渊脱下我沾污的风衣,把自己身上干净的那件披在我身上,一下一下抚着我的背脊,温声安抚我。
“没事了……没事了……”
“我不想看电影了”我失态地打断他,语气和身体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声音里也隐隐有了泣意“可以送我回去吗?”
“嗯,好”他看向我泛湿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谢渊搂着我,无言地走到地库,他从我的包里拿出车钥匙,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我坐上去。
“抱歉”想起什么,我说“忘记你喝酒了,还是我来开吧”
他拒绝“低度的清酒,不要紧”
我职业病上身,强调“那也不行,酒驾是刑事犯罪……”
“周樾,你现在这样开不了车”他俯身吻了吻我的眉心,温声哄慰“不要紧的,相信我”
或许是被这个吻安抚,又或许是我的精神与肉体都已经到了极限,我点点头,不再坚持。
等我坐好,他替我扣上安全带,绕车一圈,再回到驾驶座,调整好座椅的距离与后视镜的角度,系好自己的安全带,拉下手刹。
他用一系列行动告诉我,他会如常审慎驾驶,让我安心。
车辆平稳地在路上行驶,我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望着后退的霓虹街景,思绪如绞成一团的线结,越理越乱,找不到答案。
我急切需要做点什么来麻痹内耗过度的自己。
迟疑片刻,我问“可以去你家吗?”
碎碎念:
①酒驾不好啊不要学小谢哥哥~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②文中提到的老赖之女不要对号入座。不想引战。二百八十八线小写手の求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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