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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在台球厅也干了好几年的活,也算混得如鱼得水,有空桌的时候打两杆,也有姑娘给他买可乐,他会喝,不会当众下女客的面子,但回头总是会在结账的时候请回去,毕竟养着一个人高马大食量惊人还总是得喝奶的李明泽不容易,每天有操不完的心,没有闲钱闲心搞对象。
这几天,他总是有事没事就靠在台球厅的窗边,朝自家看。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德业一反常态,见天地待在家里,根本不怎么出门,那个后脖子有红色胎记的中年男人总是来,一来就钻进屋里跟李德业聊,也不知道在聊什么。
李鹤还是觉得那红色胎记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如果往深了想,又想不起来。可能是很久之前了,与之相关的记忆就像在脑海里与他躲猫猫,捉不住。
越想不出来就越想要响起来,李鹤都觉得自己魔怔了,大好青年,一天到晚脑子里不想姑娘想个中年胖子,但直觉告诉他这很重要。
晚饭是和李明泽一块儿吃的,俩人叫了外卖,在小棚屋里支了张桌子吃。李明泽好像又长高了,腿塞在桌子底下憋屈得很。
李鹤吃着吃着饭又不自觉跑神了,问道:“这几天有个胖子老来,你见着没?”
李明泽不挑食,吃得慢却多,他一直缩着腿有点麻,伸长了腿到李鹤那头去,岔开来搁在李鹤椅子两边。
“看见了,怎么了?”
李鹤:“你认得他不?”
“不认得啊,”李明泽停下筷子又想了想,“是谁?”
李鹤:“他脖子后头有个红色胎记,我看着很眼熟,你完全不认得?”
“真的不认得,”李明泽把吃完的外卖盒子摞起来,喝完最后一口冰牛奶,“说不定见过,但太小了不记......”
李鹤突然站起来,差点把桌子都掀翻了,瞪着李明泽,见了鬼似的表情,喃喃说道:“我想起来了......”
李明泽被他吓了一跳,忙把桌子扶正,问道:“是谁?”
李鹤欲言又止,表情难辨,最后他坐下来,低头帮着收拾桌面上的外卖盒,随口说道:“没什么,之前来过打台球而已,我记岔了。”
看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小事,李明泽根本不上他的当,压着桌子不让他收,再一次问道:“是谁啊?”
李鹤语塞,两人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他才说道:“小孩子家别管那么多。”
从小到大,李鹤就没瞒过什么事,也没什么好瞒的。李明泽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压着桌子不松手,直勾勾地看着李鹤的眼睛。李鹤索性站起来,往外走。
“那你收吧,我去台球厅了。”
李鹤一路下楼,今天李德业不在,那中年胖子不在。李鹤下楼的时候顺手推了推李德业的房门,没锁,床头的小抽屉依然锁着,一如既往。李明泽下周就新生报到了,一切都不要出岔子才行。
他刚刚突然间从脑海的深处将那段过去已久的记忆揪出来,怪不得李明泽没印象,因为他那时候真的太小了。
又多了一件事情要想,李鹤整个人都不好了,一杆把白球打进洞里,幸好时间早没客人,不然要让人笑话了。他叹了口气,将球杆靠在墙边,这时候韦正才匆匆赶过来,百分之两百迟到了。
李鹤正要说话,韦正行云流水地从冰柜里拿了一罐可乐当封口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