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三叔,别叫错人了,那是个妾,不是牛太太。”六六在后面正儿八经地道。

陈太太恨煞了牛太太,又对抛妻弃子的牛侍郎心生不满。此时,顾不得牛侍郎是陈茂玟的上官,冷声道:“牛大人,是把我们这些官眷当猴耍吗?弄个妾来招待我们,还是说我们这些下官家眷只配牛家的妾招呼?”

本就走得慢的官眷们闻言,顿住了脚步。她们奉承了好几年的上官太太原来是个妾,这让她们情以何堪。有那急智的,立时吩咐下人去请老爷过来。

牛侍郎微眯的眼中精光一闪,陈家这是要跟他对上了。牛侍郎心中一动,莫非陈茂玟知道那事?牛侍郎暗地摇头,不可能,那事,凭陈家,还没本事查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总算可以早点睡了,

明天继续努力

姑娘们,晚安

第76章

牛侍郎眼神扫过驻足的官眷们, 尤其是右侍郎夫人。他毫不怀疑刚才那场混乱中必定有这位侍郎夫人的手笔。三年前工部左侍郎丁忧,按资排辈,理应右侍郎钱大人升迁为左侍郎, 可偏让他这个外地回京述职的寒门子弟谋得此位。从他任左侍郎起,他就提防着右侍郎。几次较量下来,钱大人在他手中几次折戟沉沙才消停下来。三年过去, 他牛侍郎官风清明,为人端方, 正是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时。

今儿却出了这么大个纰漏, 加之陈家人这么一挑拨,此事怕是不能善了,这些官眷誓必要他给出一个交待不可。他心念电转,眼神低垂瞧着躺在地上的牛老太太。当他抬头时, 面上已有戚容,朝周围拱手一圈, “今儿本是老母寿诞,让她老人家乐呵。不想眼下老母她却孤身躺在地上,是我这个当儿子的不孝, 让她老人家受苦了。”

话音刚落, 牛侍郎眼圈微红, 掩袖遮面。

一众官眷太太们,面面相视。有人面露不忍,出言道:“大人请便, 我等告辞。”福礼后,带着丫鬟婆子离去。有一就有二,陆续有人告辞离去。

略略收拾的何氏,见此,连着冷笑几声,嘲讽道:“真是孝子贤孙啊!就是不知道当年我和你娘衣食不继时,你在哪里呢?”

不待牛侍郎回答,何氏又指着一侧弱弱怯怯的牛太太道:“你是在跟她洞房花烛吧。上不禀祖先,下不告父母,私相授受,珠胎暗结,一对奸夫□□。”

正要离去的官家太太们听了,大惊失色。原来牛侍郎和牛太太是无媒苟合。众人的眼神在牛侍郎,牛太太和何氏之间扫来扫去。

一直神色如常的牛侍郎骤然变了脸色,喝道:“谁人在胡言乱语?”

何氏挺直背上前一步,“我。我何氏今日所言上可对天地,下可昭日月,绝无半句虚言。”

“何氏?”牛侍郎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接着冷哼一声,“不管你是谁,污蔑官员可是要做牢的。”

“停妻再娶,关押原配十三年,要活活饿死原配的狼心狗肺的东西都没有坐牢。岂能轮到我来坐牢,还有没有天理了。”十余年来的恨意如滔天洪水从何氏胸口倾泄出来,好似要淹没对面那个狗东西。满脸的恨意让何氏整张脸显得尤其狰狞,甚是骇人。

“简直一派胡言。”牛侍郎甩袖,“我原配何氏早已亡故,你又是何人?”

众人皆惊,孰真孰假?孰是孰非?

也曾鸳鸯交颈,也曾举眉齐案,也曾红袖添香,也曾两两相依……

何氏耳边听着牛侍郎口口声声称何氏早已亡故,何氏亡故。那她是谁?在这里的何氏又是谁?喉咙中腥甜上涌,一口血吐了出来。何氏使劲掐着心中,不让自己晕倒,推开朱红伸来的手。唇角一缕鲜血,何氏随手拭去,直视着牛侍郎,“那我就自证我是何氏。”

“对,对。我们有婚书,不怕。”六六叉着小肥腰对着牛侍郎发话。

牛侍郎勾唇轻蔑一笑。

“你什么意思?笑成那样。这婚书不是假的!”六六冲着牛侍郎吼。

“婚书是真的,人是假的。”牛侍郎掩下眼中的恼火,笃定道。

陈茂玟道:“小孩子说话,岂能当真。至于婚书是真是假,人是真是假,京兆府会断,再不及还有刑部,大理寺。”

牛侍郎眼底狠厉一闪而过。

右侍郎钱夫人拿着帕子拭着嘴角,掩下那一丝丝笑意,打着圆场道:“陈主事说的对,我们妇道人家,那会断这个。让京兆府的官老爷们烦恼去吧。”

何氏见机立马道:“请夫人帮忙,我怕我出不了这里的大门。”

钱夫人故作为难,“这,这……”

“不敢扰了夫人,只是请夫人派位小哥儿领着我去京兆府。我在这里关了十几年,没出过门,也不识得路,请夫人垂怜。”何氏说完,跪下不停磕头。

钱夫人看着牛侍郎,一副不敢自专的模样。

牛侍郎微眯了眼睛打量钱夫人和陈家几人,这两家什么时候串通好的?想凭后宅之事致他于死地,也把他想得太简单了。他倘若没有点手段,岂能坐牢左侍郎之位,

“她的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如果钱夫人方便携了她去吧。” 牛侍郎目光清明,一片坦荡。

钱夫人才命人扶起何氏,何氏蹲身谢过,又道:“我那一双儿女?”

未尽之意,钱夫人心知肚明,笑道:“放心,那是牛家骨血,牛家自会照顾疼爱。倘若真因你之故出个好歹,岂不是坐实了牛家的罪孽。”钱夫人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场之人都能听见。

牛侍郎仍是一副笑眯眯样,“我的儿女,岂能让他们受委屈。”

听了这话,何氏方放心同钱夫人离去。

六六见何氏头上的黑气并未完全散去,有些着急,但也知道由钱夫人带她去京兆府告状是最合适。

六六又转头瞧了瞧牛侍郎,见他黑云罩顶。六六松了口气,牛侍郎会倒大霉的。这么重的黑气,说不定牛侍郎的命也会保不住。

陈太太一行先去了医馆看了薛氏的手,大夫说没甚大碍,他有上好的白玉膏,用一段时间,伤处自会愈合且不留疤痕。而六六手腕的淤青更不是事儿,大夫说用活血药酒擦过几天,包管什么事都没有。陈太太心下欢喜,额外赏了大夫十两银子。

回到家中,郭氏听到消息迎了出来,原来牛府今儿发生的事早传到外面,只是具体情形,郭氏倘不知晓。路上听朱红说了今儿的情形,吓得郭氏魂不伏体。回到屋里,郭氏立马抱住六六,又吩咐人拿来药膏亲自给六六涂,边擦边吹。

“你得揉揉,光涂有什么用。”陈太太道

“可六六会痛呀。”郭氏轻声道。

“我不怕痛,娘,你使劲吧。”六六拍着小胸脯,表示自己什么事也没有。

“真是傻大胆,听着你差点给人戳眼睛,我吓得魂都没了。你倒没事。”郭氏嗔道,手上轻轻地加劲。

“不是没戳到嘛。”六六往郭氏怀里拱着、

“多亏了娘和弟妹。”郭氏一只手搂着六六道,另一只带着药膏的手伸着让金钗给她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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