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欲世界里从不懂得退避叁舍,血气方刚,几乎是用最赤裸直白的方式索取,表达渴望,表达自我。
赵白露想,她终于懂得了当初孟妍晗说的那句话,夏天的可乐灌进脾胃,那一秒的舒爽能让人有瘾。
他是烈火,碰了,就焚身,骨头渣都不留下。
这种藏匿在骨缝里的狠劲,和精神世界里洁癖般存在的唯一,才是真正的可望不可求。
赵白露被操弄得叁魂七魄都找不着家,只觉得私处被撑开后,那种舒服和火辣还在残留在皮肤上,薰红了眼睛。
顾今夜将她冲洗干净,拿过一块浴巾把她包起来,瞧见她呆呆傻傻的眼睛,没忍住,亲了一口,轻声问:“饿不饿?”
他们晚饭都没吃,光顾着喝酒,不问还好,他一问,赵白露就觉得饥肠辘辘,胃里发出叁级警告。
顾今夜把她放到卧室里的床上,他的家整体风格偏工业化,处处透露简洁,床单是藏蓝色的,裹着白色浴巾的赵白露蜷在上面,小小一只。
“想吃什么?”他问,咬住她红肿的唇,舌头伸进嘴里搅弄,深吻一番后放开她。
赵白露扯过同色的被子裹着自己,身体被折腾狠了,脾气也没了,软糯道:“海鲜粥。”
顿了一下,又说:“不许点白粥加海鲜。”
顾今夜被她逗笑了,“我又不是你。”
手掌拍了她脑袋两下,他从衣柜里找出新的内裤的长裤换上,用手机点了外卖。
也许是夜里人不多,外卖只用了十分钟左右就到了,顾今夜拿着海鲜粥走进卧室,香气勾得赵白露眯起眼睛,手抓着杯子往床铺边缘蹭。
蹭啊蹭,像条可爱的博美犬。
顾今夜自己赤着上身,却把她的被子裹得更紧,只露出一颗小脑袋,背后还滴滴答答往下掉水,也浑不在意。
一次性塑料盖打开,勺子盛着鲜嫩美味的粥,在唇边吹了吹,才送到她嘴里。
赵白露此刻分外顺从,他喂什么,她就吃什么,一碗粥很快见底,胃里暖起来,她满足地只打哈欠。
“先别睡,把头发吹干了再睡。”
顾今夜不知哪里拿来块干发巾,裹住赵白露的过肩长发,在脑袋顶打了个结。
“等会帮你吹。”
说完背过身,端着他的那碗粥慢慢喝起来。
她先吃,吃完一碗后,另一碗都半凉了,顾今夜不在意,大口吃着,喉结滚动,对她露出的背部匀称有力,肩胛骨凸起,脊梁微弯。
赵白露把脸颊靠在他背上,讷讷地喊:“顾今夜。”
顾今夜侧过头,嘴里还含着粥,从鼻间嗯了一声,问她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叫你声。”
顾今夜低声:“傻。”
赵白露沉默几秒,胃里的暖意荡漾,给了她无限温柔。
她突然勇气腾升,伸出手来,手指尖还冰凉,抚摸上了那块肩胛骨。
她说:“以前,我去看过心理医生。”
顾今夜拿勺子的动作猛地停住。
“你是不是怕了,觉得我是个变态。”赵白露轻笑,低声似呢喃,再讲起这件隐秘的事情,却没再如当初一样惊惶。
她有了勇气,她知道是谁给的,所以不会害怕。
“我那时候特别难过,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开始是生气,后来是怀疑自己,也许真的是我太差劲了吧,不然怎么不是别人,单单只是我呢……后来整夜整夜睡不着,掉头发,成绩又一落千丈,陷进了死循环里,被压得无法喘息,差点出不来……”
顾今夜没有回话。
赵白露自顾自说下去:“所以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顾今夜好像想了一下,然后低低开口:“医生怎么说?”
赵白露:“轻度抑郁,治疗大概维持到我大二,几乎全好了,但有时候情绪还是会不稳定。”
那时候的难过和伤痛,换作别人谁都不会懂。
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直到薛雯带着悲悯看着她,说“白露,你不要这样”,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像个努力粉饰太平的小丑。
人怎么会这么脆弱,只是两个人而已,不动刀不动枪,将她伤成了这样。
自我怀疑是一种死循环,即使吃了药,即使医生说保持平和的心态就会好,她还是没办法脱离黑暗的沼泽。
去看心理医生,只想证明自己没有病,却证明了自己原来无药可医。
那天的厮磨缠绵,由她开了头,她对顾今夜抛出了诱饵,没想到他真的上了勾。
她相信一切都是因果循环,种了因,得了果,和他上床,她不后悔。
不为报复,不为反击,那天她看着顾今夜,她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力量,他那么坚强,而她那么脆弱。
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做我的药。
……
顾今夜低垂着眼睛,沉思了很久,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哑:“如果是这样……”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回身,伸手搂住了她,将她揉进怀里。发现她的目光盯着自己看,张了张嘴,说:“知道自己是生了病,想办法治好自己就可以了。谁没生过病呢,都会好的。”
又是静默。
赵白露贴着他,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好过了不少。他说话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但就因为没差别,才不让人觉得是刻意安慰。
他是真的这么觉得,没有想让她轻松点才这么说的意思。
“真的吗?”
顾今夜冲她笑了笑,点头,说:“只是留了个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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