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当然不可能没有原因。
“方才说深宫寂寥,不知忠南王妃平日里,在家中如何打发时间呐?”打着牌,自然便是要闲话家常,闵良娣便是笑着道。
“闵良娣……也不知如今这么称呼可对?”轻轻一顿,谢鸾因无视闵良娣有些发僵的脸色,才又道,“闵良娣这话问得委实有些奇怪。闵良娣虽然嫁进了皇家,但也是在寻常官宦人家长大的,嫁了人的女子平日还能做什么?相夫教子,柴米油盐,那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可是处处都要操心的,倒是比不得太后娘娘和闵良娣来得清闲好命。”
“这么看来,忠南王妃还是个难得的贤良人了。”太后便是哼了一声。
“太后可莫要夸我贤良二字,这两个字重得很,套在我身上,总觉得瘆的慌。”谢鸾因笑笑道。
太后略顿了顿,边上,便有一串宫娥端来了热腾腾的茶点汤水。
太后目光闪了闪,“这妇人操心的,可不只是柴米油盐吧?这如何伺候好夫君,才是正理。”
谢鸾因瞄了一眼身边伺候她茶水的女子,这可不是一般宫娥的打扮……
当下便是“哼”了一声,抬手便将推开了那女子端来的茶水,目光亦是冷了下来。
“太后娘娘,臣妇在外边儿野惯了,比不得太后娘娘这九曲十八弯的肠子,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否则,臣妇未必能懂。”
太后神色僵了僵,这还真是个讲究的,居然说话这般直白。
果真是如她所言,在外边儿久了,野了,规矩都不懂了。
太后凝了双目,淡淡哼道,“既然你不说不懂,那哀家就说明白一些。忠南王为国尽忠,乃是我大周栋梁,可哀家近日才知,他居然还有个惧内的名头,却是你太过善妒,这么些年,竟是连个房里伺候的也没有,这才让忠南王到如今,还是子嗣单薄。如今,你回了京,居然也没有安排一个人伺候他,未免太过疏失了。”
“哀家是看不下去的,你不做的事儿,少不得哀家来提醒一二。”
这话倒是说得够直白了,谢鸾因冷笑一声,“太后娘娘,你怕是关心用错了地儿吧?我家可非你的子侄后辈,你虽贵为太后,却也断然没有管到臣子内宅之事的道理。再说了,太后娘娘久居这宫中,怕是耳目闭塞,江南之事,知之甚少,这些年,想往我家后院塞女人的,也不是没有。太后娘娘不妨打听打听,上一个想要将自家女儿送进我家后宅的吴兴沈家,如今是个怎样的光景?太后娘娘可莫要自己讨了没脸。”
“你……”太后怒极,谁也没有料到,谢鸾因居然连面子也不要了,竟将面皮撕得这般干脆。
谢鸾因却哪里顾得她的脸色,杏眼一睐,便是冷冷笑道,“再说了,太后娘娘口口声声关心我家大人的子嗣,只怕,最巴不得我家大人子嗣单薄的,怕就是太后娘娘了吧?我只怕,太后娘娘的人进了我家后院,我家大人就不只是子嗣单薄这般简单了,若是有人想着要我家绝了后,这也是防不胜防的。”
“你……你大胆!居然敢这般与哀家说话?”太后再也忍不住了,变了脸色,抖颤着手指,怒指着谢鸾因。
“为何不敢?这天下之事,总归逃不脱一个理字,太后娘娘都能不顾脸面将主意打到我家后院来了,我还连一句大实话也不能说了么?若是说话不好听,太后娘娘莫要与我计较,我毕竟父母早逝,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什么规矩的,我可不怎么懂。太后娘娘却是这世间顶顶贤良宽厚之人,自然不会与我计较。这俗话说得好,光脚的,自来不怕穿鞋的,我是那光脚的,可太后娘娘却是那裹着锦绣缎子的,哪里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