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要命的就是,她方才,勉强喂了寿哥儿一通。她因为一直存着母乳喂养的心思,一直没有回乳,早前在福州时,每日也要喂寿哥儿两顿。
寿哥儿人小,可胃口大,即便只是两顿,她的母乳倒也丰沛。
这些日子,宫本橘香为了以防万一,没有另外寻乳娘,而就是让谢鸾因喂他,倒也勉强能喂饱他。
只是,今日也不知是紧张了,还是怎的,只是喂了个半饱。
好在,寿哥儿只怕也累坏了,勉强掂了掂肚子,便抽噎着睡着了。
可是,谢鸾因低头望着怀中寿哥儿哭得红红的鼻头,还有小脸上还挂着的泪珠,想着他方才委屈的模样,这心口,便是疼得紧缩成了一团。
她的心肝宝贝儿,这才多大,居然就遭了这样大的罪。
说到底,她还是不能坐以待毙。
抱着寿哥儿,坐在角落里,她竖起了耳朵,听着隔壁院子的动静,果然,不一会儿,便听见了人声。
喧闹了一阵儿之后,又鱼贯出了院子,这时,屋外的天色,已是渐渐沉黯了下来。
她又静等了片刻,直到确定隔壁没人,也没人回来,她这才又抱了寿哥儿,蹑手蹑脚地闪出了院子,在巷弄中左穿右转地,很快,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怎么样?找到没有?”齐慎绷着一张脸,可黑眸深处,已是藏不住的焦灼,见得乾一,便是猝然问道。
后者却是沉默着,轻轻摇了摇头。
齐慎的心,一瞬间,跌落谷底,“那就再去找!”就是嗓音,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失了一贯的平稳。
乾一赶忙领命而去,这个时候的大人,便是如同一个火药库,一点就着,还是远着些,何况,他也担心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也想着赶快寻到他们。
偏生,还有人不识相地偏偏要凑上前来,当然了,宫本橘香也是不得不如此,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齐大人。”这一声唤,使得齐慎蓦然朝她盯了过来,一双眼,冷凝如冰,却也锐利似箭。
宫本橘香由心底打了个寒颤,稳了稳心神,才又道,“齐大人此时的心情,我能理解,那么想必,齐大人也能理解我想早日见到我儿子的心情。”
“我也想早日见着我的儿子,倒还要问问宫本大人,我的妻儿,现在何处?”齐慎冷冷诘问道。
“宫本大人也不是头一回与我做生意了,该清楚我做生意的规矩,不见到我夫人和孩子平安归来,夫人只怕也别想再见到令公子了。”
“而且,就算是我夫人回来了,只怕也还要请宫本大人给我一个交代。”
齐慎说罢,冷冷盯了宫本橘香一眼,便是迈步而去。
宫本橘香望着他的背影,恨得咬牙,偏生,却没有半点儿办法。
“宫本大人,现在怎么办?”她身边的一个武士走上前,低声问道。
“你去看过了,你觉着,到底是她自己杀了人逃的,还是旁人救了她?”宫本橘香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轻声问道。
“不好说,如果是旁人救了她,那会是什么人,看齐慎的样子,好像果真是不知的,只怕还要出些周折。”
若是她自己……那可是整整六条人命,而且,都是他们宫本家族出色的武士,她一个弱女子,不只是有心机,能装,还够狠,那还真是可怕。
宫本橘香神色几转,满是复杂。
她早知齐慎这位夫人不是个简单人物,却没有想到,还是小看了她。
再想起如今的一团乱麻,她其实心中又何尝不气恨,方才房中所见,田中虽然已是断了气,可是裤腰带松了,衣衫不整,就趴在在床沿边儿上,那样的情景,换了谁,也没有办法不多想。
田中素日的为人,宫本橘香是不知的,后来悄悄问过,才知此人性好渔色,这些年,没有少糟蹋中土女子,而谢鸾因面容姣美,又是官家夫人,最要紧,还是齐慎的夫人,那田中色胆包天,动了心思,怕也是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