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鸾因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被坤一他们护着,到了一边。
直到骚乱平息下来,张继北早已吓得缩到一团,瑟瑟发抖。
身穿甲胄的王冲快步而来,到得谢鸾因跟前,一拱手道,“让夫人受惊了,末将失职。”
谢鸾因忙虚扶了一把,“王大人莫要多礼,事出突然,谁也没有想到。”
好在这位王大人还买账,派了兵不说,还亲自来了,否则,今日这场乱局,还真是不好说。
不一会儿,好几个刺客已经被押了上来。
谢鸾因冷眼扫过去,却又抬头,往噤若寒蝉的人群扫去,眉心微颦,语调淡冷却坚决道,“王大人,这些难民中混入了倭寇,还请你下令,将这里的人,先行看管起来。”
这几个刺客是抓出来了,但是那些难民当中,还有没有混着其他的,就不好说了。
说到倭寇,王冲神色登时一震,与谢鸾因行了个礼,便是忙下去安排了。
“夫人。”那边,坤一指了指当先一个刺客。
谢鸾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瞧见那人的衣襟被利刃划破,因而裸露出了胸口,一朵花似的纹身现于眼中。
谢鸾因蹙眉,轻轻往坤一一瞥。
后者立刻会意地上前,将那几个刺客的衣襟一一挑开。
每个人的胸口,都纹着一朵花,无一例外。
“王大人,今日之事,多谢。回头,我们大人回来了,定让他好好请你吃顿酒。”事态稍稍平息下来,谢鸾因这才与王冲辞别。
王冲望着眼前这个一身血污,却还能谈笑自若,即便身处方才那般险境,还能镇定如斯的妇人,心中不由生出两分敬畏,“等到齐大人归来,末将定会亲自登门,向齐大人逃杯水酒喝。”
王冲是严富海一手带出来的,又得了严富海让他多看顾齐府家眷的嘱托,如今再因着对齐夫人多了分好感,对那个近来,在同僚和百姓口中,交口称赞的齐大人更是心生向往,这杯水酒,他是无论如何也会去讨上一杯来喝的。
看来,这位王大人,也是个可敬之人。
谢鸾因目下轻闪,终究是低声道,“王大人,还有一事,怕是要请大人,多多费心。”
王冲见她这般郑重其事,不由敛容,“夫人请说。”
“此次,倭寇混在难民中,到了福州,若只是冲着我,那还好,就怕是还有别的阴谋。”
这话一出,王冲神色陡然一凛。
“还有……据我所知,这难民也不只来了我们福州,其他各个州府,亦是有的。”
王冲的脸色,到了此时,已是巨变,抱拳对着谢鸾因时,面上又多了两分恭色,“夫人的意思,末将明白了。末将知道如何处理。”
谢鸾因点了点头,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踢踢踏踏,在一众暗卫的护持下,往马蹄巷子而去。
谢鸾因却伏在车上固定好的小桌上,提了笔,将方才在那些刺客胸口上,看到的那朵纹花,一笔一划地勾勒下来。
片刻后,她搁了笔,将那纸轻轻捧起,放在眼前端详,终于是将眉眼的狐疑舒展开来,“菖蒲?”
马蹄巷子的院门前,听到消息的李氏和阿琼她们,都是一脸焦急地候在门口,见得马车来,便是一窝蜂地涌了上去。